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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僧袍张和尚王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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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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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好,不到一个星期工作就有了着落,在北京大学旁边找到一份煎油条的活儿。白天在摊点煎油条,烟熏火燎,为了有个落脚的地方,咬咬牙坚持下来。晚上去北京大学旁听,混成大学生,园自己的一个梦,弥补缺憾。这等好事让他从梦里笑醒了好几回。一转眼,新学期到来,学生猛增,油条店生意每天火爆,生意越来越好,老板却一天比一天吝啬,没有半点再招员工雇人的念头。人手紧,工作量大,一天比一天累,半夜起来加班是家常便饭。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都会睡着。到了教室,一坐下就呼呼大睡,一睡就睡到下课,都不知道同学什么时候走的,更不知道老师讲了些什么,即使班上睡觉的不是个别也不能这样混了。离开北京之前在上海干过的最正儿八经的活是在饭店餐馆传菜,说炒菜是技术活未必有人相信,说传菜是技术,即使说得牙齿出血也不会有人相信。如果说离开上海是因为没有技术,那么离开北京就是因为技术太好了。日子过得飞快,像翻书一样。日子过得乏味,像翻烧瓶似的。看到油锅就恶心。想起烧饼就反胃。他决定离开北京。海南天北转了一圈之后,他又回到了七里庄。家里怎么会这么穷,不用说跟上海北京比,即使跟沿海的农村比,也是差距太大了。怎么改变家乡的面貌,何德何能啊。唱歌,喊喊口号谁不会啊,村口那个大喇叭一天到晚不息着,哇哩哇啦。祖祖辈辈都无法改变的穷山村,安个喇叭就把草窝变成金窝窝了,可能吗。是异想天开还是现实一点,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父母亲年纪越来越大,几个兄弟都因为穷娶不上老婆。这样下去的话,不是穷死,而是闷死。想来想去,他觉得不能留下,要离开这个地方。碾转反侧,稻草上浮,被褥下沉,盖一半稻草一半被褥,他蜷缩着,像一条受伤的狼。鸡叫三遍,他还是没有合上眼睛。

第二天,张末春告别母亲,来到少林寺。这个少林寺不是电影里的那个少林寺,也不是现实中的那个,而是可有可无的那个,它们只是同名而已。

在大殿旁边,有简易房屋,蓝色铁皮屋顶,白色墙,门都关着,像集装箱似的。不远处,几台挖土机在工作,轰隆隆,轰隆隆,像虎在咆哮,抓斗甩来甩去,像在空中挥舞的手臂。通向厢房的通道被铁皮围起,路面不那么干净。房间,很安静,门窗紧闭,四周靠墙都是椅子,中央什么都没有,像空心汤团,房间里,香烟缭绕,挂一空调,插座上的电子香戴一顶小红帽,仿佛在燃。坐在椅子上的师父问:为什么要当和尚

眼眶里像打下两根百米大厦的水泥桩,扑通,跪下,他说:求学,寻找出路,不饿死。

师父上前一步,扶他起来,转身,拿起一本书,递到他手里,说:拿着它,出门,右拐,走到底,有人会接待你。

他起来,接过那本书,低头,瞥一眼,转身往外走,边走边扭脸,欲言又止。

师父挥挥手。目送他离开。

师父见他动机不纯,没有收留,只安排他在寺里打杂。寺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说也是千年古寺,寺四周被当地政府规划了,大部分村庄要搬迁,寺庙前面的道路要拓宽,山顶要建造高塔,山底下要建造地宫。庙里庙外都是挖机,寺庙成了一个大工地。大雄宝殿,四周围墙拆了建,建了拆,殿里菩萨有口难言,和尚敢怒不敢言,每天除了打扫还是打扫,人手不够,不得不找人。

在少林寺打杂的张末春能够吃饱肚子,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到处接活找话干活。之前,在少林寺工作的人员几乎都没有工资,来帮助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在少林寺工作的人包括部分和尚都有工资,来寺庙工作的人是上班,寺庙是单位,是解决当地失去土地农民就业的重要渠道之一。对张末春而言,即使是没有工资的工作也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运气总是跟着他,幸运之神又一次与他握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然有波涛,但是波的都是好事。鸿运当头,好事成双。少林寺后门的开门老头要退休,空缺出现。虽然不是什么肥缺而是开门而已,但是开门是可以得到一些报酬的。师父问他愿不愿意,其实,也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从打杂到开门算是进步,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又像那个谁挺近大别山。他成了少林寺的看门人,有了收入,除了饿不死了之外,还有实现下一步计划的希望,三部曲算完成了一部,别提多高兴,差不多要跳起来,连梦里都笑醒几回,但是,走进小屋坐上冷板凳之后,他高兴不起来了,也不知道高兴什么,为什么高兴。每天开门关门,对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而言,怎么说也会感到枯燥,白天,背靠墙打个盹什么的,凑乎着过去了,晚上,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痒痒的,像猫抓似的。

在寺的旁边,有个佛学院,两个院落只有一墙之隔。与其说佛学院和寺庙是二个部门,不如说佛学院是寺庙的一部分。这个门,之前是寺的后门,现在是佛学院的大门。这个门是门里门,门中门,可关可不关。除了寺庙大门之外,还有山门,除了牌坊之外,还有拱门。大理石雕刻,图案不全,石板路,古色古香。门前广场,四周是廊桥壁画和碑林,广场中央是古井突兀,深不可测。旁边的大鼎好像不是古代留下的,而是做的古,显得有点浮躁。古桥底下,没有水,鹅卵石扎堆叹息,曾经沧海难为水。门口东侧是现代建筑,之前是佛学院的学生宿舍,现在是建筑公司的临时居所。这个门,是寺庙里最清静的门,清静得有人想取消它。平时,从这个门出入的民工和尚很少,走得比较多的人是学生和管理人员。

那天,午饭过后,一佛学院的学生到寺庙玩,进门,转身,杵在门口,问:有火吗?

张末春说:没有,我不抽烟,你是佛学院学生吗

学生点点头,说:嗯,才报到注册。

他问:我能不能读佛学院?

学生说:你想读佛学院啊

两眼眶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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