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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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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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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明白过来,适才那几个活口都是陶臣末埋下的线,就是要将他往火坑中引。

随着“嗖嗖”一阵破风声,又是一片箭雨落下,张忠明立马招呼士兵结阵,但数万人飞驰着一下子挤进本就不宽敞的关口之内,一时半会儿找准身位都是个不小的问题,手中有盾牌的只能胡乱举着盾牌抵挡,有箭的也赶紧举箭一通乱射。

很快,第三轮箭雨来袭,战马嘶嚎,人仰马翻。

随即,伴随着一阵喊杀声,两边缓坡上的云卫喊叫着杀了下来。

“迎战!”张忠明厉声命令道。

五十步,箭雨变成了短矛雨,这来势可要凶猛得多了,扎得也更深,张忠明脸上终于露出了两分畏惧。

“放箭!”张忠明继续招呼道。

随即,还了一片箭雨,只不过距离太近,弓还未完全拉开,云卫野藤盾一举,避开来箭,拉近距离,一窝蜂湧了上来,雨未成势。

张忠明双钩一拉,撕裂一人,接着对准下一人再一扯,将其手中环首刀扯飞,双手一合,那名云卫的脑袋便直直的飞了出去。

云卫人数占少,而且对方乃渤州精锐骑兵,如此硬打下去很显然没有什么胜算。

只不过陶臣末早就有了计划。

张忠明杀翻一片之后终于劈开了视野,眼之所见却是骇然。

陶臣末、任蒹葭、季河清三人领着一百骑便即向他涌来。

一百骑围成一个圈,将陶臣末、任蒹葭、季河清还有张忠明围在中心,以防他人来救,陶臣末、任蒹葭、季河清三人一心对付张忠明,擒贼先擒王,只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张忠明心中暗骂,这他娘的什么战术,这陶臣末也忒无奈了。

随即便是一枪、一刀、一戟形成一堵杀墙,张忠明刚挡住陶臣末一枪,任蒹葭的刀又劈了来,刚挡下这一刀,季河清的戟刃又惊险杀到,如此往复,好不困难。

此时此刻,张忠明就算是天神下凡也难以应对,胡乱抵挡一通之后,腰部便被刺了一枪,身体一歪,左肋又挨了一刀,还未来得及痛,腹部又吃了一戟,很快,张忠明便被砍刺得体无完肤,任蒹葭瞅准机会,一刀削落其脑袋,陶臣末枪尖一点,举起头颅便打马穿行于乱军之中,身后骑卒齐呼“张忠明已死,弃械不杀!”,任蒹葭与季河清继续联合围杀渠坊其他领兵校尉。

主将被斩,其余头目亦所剩无几,本就长途奔袭又遭遇了埋伏的渠坊骑兵心神一下便被撕裂,虽未就地放下兵器,但战意已然所剩无几,云卫趁机反杀,渠坊骑兵溃不成军,各自奔逃,陶臣末下令尽力围杀,少留活口。

除了零星逃散的,剩下三千多人逃回了渠坊。

王彦丞脸色铁青,一时不知是气是哀。

“安阳大军到了何处?”良久,王彦丞向身边人问道。

“先前一报说是最多一个时辰到达吕休,此刻应该是快到了。”

“传我军令,让滨河抽调精锐北上,我们要与安阳大军联合围杀陶臣末,一个都不能放过。”

“如若滨河精锐北上,万一程锦尚打起滨河的主意如何是好?”

“谁让他们锣鼓喧天的来吗?滨河有三万余人,抽调一半便可,堵住所有南下通道,我们将陶臣末往南边赶,挤都能挤死他。”王彦丞恶狠狠的说道。

“卑职领命。”

“清点完了?”陶臣末问道。

“差不多了。”季河清答道。

“你的伤不要紧吧?”

“未伤及筋骨,不碍事儿。”季河清摸了摸缠着白布的左手笑道。

“说吧。”陶臣末继续道。

“损失过半,现在没受伤的,满打满算,也就九千多人了,加上还能打的,一万多一点儿。”季河清显得有几分沉重。

陶臣末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远方,缓缓道:“再打一仗,咱们就回去。”

“王彦丞应该会亲自参与围杀了。”季河清道。

“等的就是他,仇东海、黄璞、张希冀登不了太大台面,赵正昌、张忠明算是两条大鱼,王彦丞才算是个将帅之才,这也是陆守夫敢放下空荡的渤州冒险进攻渝州的原因所在,前有新锐陆文霆,后有老将王彦丞,算是他的两道屏障。”

“可是陆守夫却没料到将军给他来了一个出其不意。”

陶臣末微微笑道:“是啊,这老家伙这会儿估计应该是睡不着觉了,渤州十万精骑,小部分在滁州,剩余的便在渠坊和渝州,渠坊五万人马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都是步卒,所以尽管我们人少,但没必要怕。”

“素闻王彦丞行事稳健,就怕他把剩下的人马拧成一股,对我们步步紧逼,到时候就不好对付了。”

“这一次容不得他稳健了,我们凭借三万人马杀了他们十余万人,整个渤州可都憋着一口气呢。”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随着一声闷雷响起,春雨潇潇而来,眼前的血腥气开始渐渐淡却。

“准备南下。”陶臣末缓缓说道。

到现在,曹焕已经有些开始害怕了,自己不仅负了伤,而且这陶臣末貌似还有继续拼命的打算,这次当真得交代在这里了?所以当听到军令说要南下之后,曹焕低落懊恼的心情这才好了几分。

这场雨很及时,在雨雾和夜色的掩护下,云卫终于开始了南返的路途。

王彦丞根据不断涌来的谍报做了个粗略的计算,陶臣末手中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军令向羽箭一样飞向南方各镇,一是必须要严防各关口,陶臣末可以偷偷溜进来,但绝不可以再偷偷溜出去,二是端掉云卫探子,凡发现可以人员,不问缘由,一律剿杀,陶臣末没有了耳目,自然就无的放矢。

东拼西凑,王彦丞再起一只近两万人的骑兵,展开誓死追杀。

春雨绵绵,短时间内看起来没有要停的迹象。

云卫一路向东,往寿仙方向而去。

马蹄凌乱,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但有经验的探子还是能从一片片被踩成浆糊的花草里发现蛛丝马迹。

“想原路返回?”王彦丞冷哼一声,一边下令继续追击,一边派探子急报东线关隘,特别是好不容易拾掇起来的东海营等地,这里临海,一片无垠沙地,是个很容易突破的地方,陶臣末当时正是利用了这里防线绵延、首尾难顾的缺陷突入渤州腹地的。

斩断耳目这一招果然很有用,虽说也有不少无辜路人死于非命,但陶臣末确实越来越少的收到前方传回的消息了。

寿仙又有了两千余人的临时守卫,陶臣末率军大摇大摆的从城外而过往东海营方向继续行进。

王彦丞追到寿仙,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要击杀陶臣末的决心更甚!

东海营眼线守军如临大敌。

可当王彦丞火急火燎的追到东海营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陶臣末的身影,王彦丞当下大怒,立马以“遇敌不战”的理由将寿仙临时主将斩杀,下令今后无论是谁,无论手中有多少人,只要遇到这股敌军,必须死战!

人杀了,可这陶臣末去哪了呢?

陶臣末从种种迹象已经知道王彦丞开始四处剿杀自己南线的暗探,所以临时改变了原来的谍子安排,将部分暗探留在了自己的后方,随时盯着王彦丞,所以不仅王彦丞没有追到他,反而让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别人了解了个彻底。

此时的陶臣末已经由寿仙向北转了个圈,转道往滨河而去,他在赌程锦尚已经或者快要拿下这里了。

这是一种赌博,更是一种信任,陶臣末北上之时曾与程锦尚密谈一夜,详细分析了两州交界所有的驻军之地以及攻守形势,渝、渤两州重兵聚集在西线的爱辛集、天水等地,东线没有较大军镇,但各方也差不多势均力敌,真要想有所扭转那便要如田忌赛马那般,以少对多,以强压弱,渝州可把西线重兵投入到东线,由东线攻破,但与此同时,陆文霆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进而放弃部分渤州城池,进入尹州,与渝州连成一线,到时候渝州军会得不偿失,这也是为何两军在尹州对峙一年多时间而均无突破的原因所在,棋逢对手,大家都不敢妄动。

但是陆守夫突然发难,想要破局,逼得陶臣末不得不提前实行自己的谋划,扳回一局,可进渤州容易,要想回来便难了,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自己一通乱杀,渤州人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哪怕兵力再捉襟见肘,就算沿线挖坑也会将自己堵在境内予以剿杀,那如何做呢?

田忌赛马的招数不能那么快就用,但要保陶臣末安全返回却不是不可能,程锦尚领着李秀、魏文忠等人三天两头的不断攻打爱辛集、天水、奉阳等地就是为了牵制陆文霆主力,不让其分兵围剿陶臣末,而让东线滨河、古绩等地维持现状,自己不增加兵力,也好让陆文霆放下戒备全力守御西线而不增兵东线,但根据商量好的时间,差不多七八日之后便要转移部分主力全力攻破滨河,为陶臣末南下打开缺口。

陶臣末在渤州腹地往返奔驰,就是要打乱陆文霆的围剿部署,看不出自己到底要从何处南返,可陆文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陶臣末返回只有两条线,不可能是重兵聚集的爱辛集,只能是东海营或者滨河一线,所以尽管程锦尚攻得猛烈,他还是暗自分拨了部分兵力前往东线增援,甚至不惜从安阳调兵南下,唯一让自己难办的是陶臣末此行自东海营起,杀了自己十余万人,他手头实在没有太多兵力保证完全堵住他南返的路线,所以只得命令王彦丞务必要将陶臣末剿杀在渤州腹地而不能让他回到东线,否则那就如密林抓鸟深海捉鱼,难得很!

王彦丞一番闹腾,终于发现了陶臣末的一些踪迹,左右一合计,大惊,也十分不解,陶臣末只剩不到一万人,如何突破南线军镇,但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只得传令三军,南下击杀。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探子消息,滨海并无战事!

陶臣末的心里第一次有了几分冰冷,如果程锦尚没有拿下滨河,那自己这一趟就要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看了看已经负伤不少的任蒹葭和季河清,陶臣末眼里闪现出一丝悲壮。

约莫一个时辰后,陶臣末率众抵达了滨河城外十里地,城头肃然,确无战事。

陶臣末下令就地休整,养精蓄锐,春雨还在下,有些冰冷,一些受伤的将士已经忍不住寒意开始发抖。

后方探子来报,王彦丞骑兵最多还有一个时辰便可抵达,后续步卒两个时辰之内也可集结于此。

陶臣末看了看已经被雨水洗刷得程亮的枪尖,深吸一口气,开始整兵备战。

一炷香之后,城头开始乱了起来,喊杀声渐起,陶臣末心里一亮,立马下令进一步开向滨河城下。

滨河守军前方遇敌,对方攻势凶猛,抵挡得十分艰辛,这时候,突然又发现后方来了一只骑兵,开始以为是被抽调走的大军回援,后来才发现这些人站在城下有隔岸观火之势,守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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