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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王爷的爱妃花夕颜皇甫清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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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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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却又瞧见他身上和自己身上的狼狈,忍不住面上一红,转身钻进了内帐。

泡在热水中,身上的酸软胀痛也随之一扫而光,灵曦舒服的趴在浴桶边沿,刻意忽略了心中的那丝焦躁不安,想起昨夜,想起他说的话,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十一却在这时走了进来,与她目光相视,灵曦的脸更红了,而十一则微微尴尬的转开视线,道:“我进来换身衣裳。”

他的外衫昨夜被铺在地上,可谓是惨不忍睹。灵曦将脸埋进了臂弯,低低应了一声。

因着这大帐原本就设给他一个人用,也并没有什么屏风之类的东西,十一就在她身后的位置褪下了衣衫,灵曦忍不住偷偷转脸去瞧,却一眼就看见了他背上的一处伤口,顿时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十一回头看她脸色发白的盯着自己的后背,淡淡道:“没什么大碍。”

灵曦脸上有些发热:“伤口崩裂了,在流血。”

十一似乎也是一怔:“哦,上点药便好了。”

灵曦哪里还在浴桶里呆得住,也不顾其他,起身擦干了身子,胡乱的套上衣衫:“药在哪里?”

十一指了指床头的几案,灵曦很快便找到了金创药,取了过来,细细的洒在他的伤口上,眼见着不再流血,方才微微松了口气:“好了。”想了想又道:“你里面的衣服不要扣了,不然伤口该不透气了。”

十一应了一声,很快换好了衣衫又走出了大帐,未几外间便响起了别的将领的声音,在商量着下一场战事的排兵布阵。灵曦坐在床榻之上,听着外间的声音,渐渐的觉出一丝疲累,便躺倒了休息。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外间已经没有人说话的声音,床头的几案上摆了饭菜,也不知他几时进来过。灵曦起身来,也确实觉得腹中空空,想了想,偷偷来到门口,探头往外间看去,却只见十一一个人站在行军地图前,神色严肃的画着什么。

“清容。”灵曦小声的唤他,十一扭头看向她,愣了片刻:“怎么了?”

灵曦笑笑:“问你吃过东西没有。”

结果他果然也没有吃,于是两个人头一遭一起坐下来吃饭。气氛微微有些令人窒息,毕竟从前没有这样过,而且他一向少说话,灵曦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埋头苦吃,却见他极少动筷子。在她面前,他的胃口似乎永远没有好过。灵曦忍不住开口道:“你最近又不想吃东西吗?要不我再去采一些山楂果回来?”

十一怔忡了片刻,方才摇头道:“不必了。那里地势太险要,以后不要再去了。”

灵曦狐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那里地势险要?”

十一喉头仿佛一堵,过了片刻方才含糊道:“上次带人察看地形经过。”

灵曦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察看地形,亏他想得出这个借口,哪有人会去那里查看地形。一抬头,却发现他向来从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来不及收起的窘态,灵曦心头顿时痒痒起来:“你不如说,是你让别人去采山楂果的时候,那人回来告诉你的。这样子比较可信一点。”

十一看了她一眼,忽而低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你慢用。”

“不准走!”眼见着他要起身,灵曦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头,随后咬咬牙,索性转身坐进了他怀中,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清容,你去过那里,是不是?”

他看着她,不说话。

灵曦却分明已经得到了答案,又道:“你为什么去?”

十一忍不住避开她的视线,灵曦却突然扬起头,鼓足勇气用自己的唇封住了他的嘴。

他没有推开她,许久之后,竟还缓缓拥住了她。

灵曦心头大喜,闭着的双眸之中,竟忍不住雾气氤氲。她终究打动了他,不是吗?如果说独舞是他的伤痛,他的七嫂是他的禁忌,那么,就让她,来帮他一并承担那些他几乎无力承受的感情吧!

自那以后,灵曦一直都陪在十一身边,嫁给他两年之后,终于有了些许夫妻的感觉,每每半夜醒来,会发现自己躺在他怀中,便是说不出的满足。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他们之间不再提起独舞,更不提他的七嫂,只是他对她的话仍旧很少,而笑容也十分平淡。然而无论如何,灵曦就仿佛他的影子一般,军队行进到哪里,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军中也不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也许有人已经察觉到她是女子,也许那些人仍旧以为她是他的男宠,然而却都装作不知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半年后,他终于成功征服了东边几乎所有的部落,剩下一些小部落也纷纷主动降于北漠,可谓大功告成。

当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遍整个军营的时候,灵曦的心却在无声无息中沉了下来。

胜了,也就是说,是时候回京城了。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不愿意回去,她宁愿就这样跟他呆在军中,一辈子都好,至少不用再回去面对那些朝政纷争,不用面对,护国公府欠他的,欠独舞的那些……灵曦不知道,他的心里会不会跟自己有着相同的挣扎,其实,她很自私的希望他有。

十一走进帐中的时候,她正站在他的盔甲前发怔,连他进来都不知道。近来她这个模样的时候越来越多,其实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装作没有看见罢了。

直到他在床榻边坐了下来,她才恍然回神,回头看着他笑了起来。

十一也淡淡一笑,道:“明天启程回京。”

“知道了。”灵曦答道,走到他身边坐下,将头靠在他肩上,笑着说:“我终于可以不再闷在这个军帐中了,也终于可以不再被别人认为是你的男宠。”

他似是低笑了一声,然而灵曦竟然连转头去看的力气都没有,勉强笑了一声道:“既然明日一早要启程,那我今天要早点休息。你要去跟他们喝酒庆祝吗?记得少喝一点,不要来者不拒,又被他们灌醉了。”

灵曦便起身去给他寻衣裳,找了一套藏青色的便服来给他换上。她一个个的为他将扣子系好,系到最后一个时,却突然教他握住了手。灵曦微怔,抬眸看向他。

他眸色深邃,她一如既往的看不透彻,却笑了起来:“不去了吗?”

十一不开口,灵曦想了想,闭上眼睛踮起脚尖来,而他,终于缓缓印上她的唇。

唇舌相接,是久违的亲密。其实这半年以来,他们虽然几乎夜夜同床共枕,可是真正的亲密却少得可怜,灵曦甚至掰着手指都数得出次数。可是每一次,她都是如此贪恋他给的温暖。

这一夜,他果然没有出去跟众人一起喝酒,而是留在营帐之中,温暖她。

半个月后,十一王爷率先行部队凯旋回到京城,满城欢呼。

入了城,十一要当先进宫,灵曦便于他分道而行:“我先回府等你。”十一点头,扬鞭跃马而去,灵曦调转马头,回到了毅亲王府。

梳洗完毕,换了久违的裙衫,灵曦心头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坐在房中和翠竹聊着军营中的种种,翠竹听了立刻便瞪大了眼睛:“小姐,你是说你跟十一爷已经——”

灵曦羞得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你小声一点。”

翠竹先是笑,可是立刻就想到了另一层:“可是,十一爷会因此就放过护国公府吗?”

灵曦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别说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不可能替代独舞,即便可以,只怕也没法子打消他这个念头。他虽不说,我心里却是清楚的。”

语罢,抬头在屋中环视了一圈,却忽然想起自她嫁给他,除了成亲第二日他跨入过这个房间,便再也没有走进这里一步。翠竹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轻轻撞了撞她的肩:“小姐,你是不是在想十一爷今晚会不会过来?”

灵曦脸上一热,却还是摇了摇头:“他应该不会来的。这么久没回到京城,他要忙的事情必定不少。”

灵曦猜对了一半,他那夜的确没有到她园中来,而且,那一夜他根本就没有回府。

第二日,灵曦刚准备要出门回护国公府去探望双亲,却蓦地在门口遇到才回府的十一,却只见他满目红丝,顿时一惊:“你昨夜做什么去了?”

十一微微揉了揉眉心,淡淡道:“跟十二喝了一夜的酒。”

他身上果然有很重的酒味,灵曦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我回护国公府一趟。”

她看见当她提到护国公府时,他的身子似乎微微一僵,只是不明显,顿了顿,才听他回答道:“去吧。对了,这两日,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

闻言,灵曦原本要跨出的脚步顿时就凝住了:“不是才回京城么,又要去哪里?皇上他怎么一点都不体恤你这个臣弟。”

十一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指责她对皇甫清宇的不敬,只是淡淡道:“要往西越去一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吧。”说完,他转身便进了府。

灵曦只觉得他脸色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听到“西越”二字时,心中不知为何蓦地一阵慌乱。待上了马车,方才拉了翠竹的手:“翠竹,西越有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翠竹轻声一笑:“西越有什么,不就是有那位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娉婷郡主吗?不过也难怪小姐你不知道,就在前些日子西越的皇帝才对天下宣布娉婷郡主回到了宫中。你说这位郡主怎么这么传奇呀,一会儿嫁给咱们皇上,一会儿又死了,一会儿又死而复生要嫁给豫亲王,这会儿呢,又回到了西越皇宫……”

灵曦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惨白起来,一把握住了翠竹的手:“你是说,如今,那位娉婷郡主仍旧活着?”

翠竹只来得及点了一下头,便瞬间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随后,灵曦立刻就撩开帘子跳下马车,提裙往府中跑去。

来到十一房门外,灵曦不顾众人的阻拦,径直便冲了进去。

十一正在更衣,听到声音走出屏风一看,见是她,却不由得怔了怔,随后方才拧了眉道:“怎么了?”

灵曦靠着门看着他,平复了自己的呼吸之后,方才淡淡道:“你的心,死灰复燃了吗?”

“你说什么?”十一语气也极淡。

“我说你的心死灰复燃了吗?”灵曦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听说你的七嫂没有死,又心动了是吗?你心中又开始想着她了是不是?”

她这模样,倒是像极了来吵架的小妻子,十一声音沉了下来:“薛灵曦,你可以继续胡说,但是不要扯上别人!”

“那你为什么急着去西越?西越关你什么事?”

“七哥现如今正准备动身前往西越!我要去西越,不过是为了带不离过去,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语气也微微急促起来,带着很轻微的气急败坏。

灵曦冷笑了起来:“我胡思乱想吗?皇甫清容,你问问自己的心,你是不是想着去见她?你还记得上次你去大楚,回来怎样?你回来之后立刻又开始吸阿芙蓉!不是因为你见了你的七嫂吗?你告诉我,这样的情形,我要怎么才能不胡思乱想?”

“够了!”十一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冷冷道,“就算是,又与你何干?”

就算是,又与你何干!灵曦身子一僵,杵在原地不得动弹,原本因为激动而分外明亮的眸光,一瞬间就黯淡下来。与她何干?原来到了如今,即便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在他的心目之中,她仍旧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人,与他无关之人!

十一一见她的模样,登时便有些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正在此时,灵曦突然轻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却异常的凛冽悲怆:“是啊,你愿意放任自己这么不忠不义下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她转身就出了房间,再度往大门走去,登上了先前的马车。

翠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小姐,你跟十一爷说什么了?”

灵曦脸色异常的灰败,却摇了摇头,轻笑道:“没说什么,我只是去向他求证一件事。事实证明,原来我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亏我之前还自不量力的想,也许已经能够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原来,不过是妄想。”

待回到护国公府上,灵曦一下马车,便已经有些微微变了脸色——为何护国公府,看起来竟如此萧条?她匆匆进了门,一路走到前厅,却连一个丫鬟小厮都没有看见,一直到穿过壁堂,才看见站在屋檐下的护国公。

“父亲!”灵曦忙的迎上前去,“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护国公见了久未谋面的女儿,却也只是淡淡一笑,依旧看着满目萧瑟的园子,道:“没什么,只是将府里的人都遣散了,将来,要是十一爷追究起来,也不会连累旁人。”

灵曦心头一惊:“父亲?”

护国公脸色依旧淡然,道:“这一次,护国公府怕是真的气数已尽。前些日子,皇上已经以谋反罪名拿下了四爷,圣旨昭告天下,将四爷与秽乱后宫的六爷一同斩首。可是,我得到消息,四爷并没有被斩首,而是被羁押天牢,想来,皇上是为了让十一爷亲自动手。”

灵曦的心,沉沉跌了下去。也就是说,十一在杀四爷的时候,就是他准备秋后算账的时候,到那时,护国公府在劫难逃。顿了顿,她却忽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年迈的父亲,微笑起来:“父亲且宽心,如今十一爷尚有重要事情没做,皇上也并不在京中,一时片刻,只怕还想不起护国公府。左右还有时间,就让女儿陪在二老身边,以敞初嫁这两年来,未曾尽到的孝心吧。”

数日后,北漠大军出动,再一次攻打大楚,而又过了数日,十一带了不离,启程前往西越。

将当年七嫂离开的真相告诉七哥之后,七哥果然是不能放手的,即便是自责,即便是懊恼,他也不会放开七嫂。只是十一没有想到七哥竟然着急成这般模样,一面派兵攻打大楚,一面便赶往了西越,也许是因为七嫂如今失了忆,他还特地嘱咐他带着不离随后前往。无论怎样,看在女儿的份上,七嫂也应该会原谅七哥吧?

想来是因为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母亲,不离也极为乖巧,一路上竟然不哭不闹,所以十一的行程也极为顺利。只是马儿一路飞驰之时,他却总是会不自觉想起多日未曾回到王府的灵曦。

自那日她与他争吵过后夺门而出,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他忙着出兵大楚之事,也没有别的心力来顾她。如今日夜赶路,却总是不觉想起当日凯旋回京之时,她一路照顾自己起居饮食的情形,同时,也依稀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冷落了她。

十多日后,十一终于到达了西越,却在进城之际得到皇甫清宇的消息,让他径直将不离送到西越太皇太后所居的寺庙之中。十一依言安顿好不离,出了庙门,便见到了皇甫清宇。

原来他竟就在庙门口搭了两间房子住下,十一忍不住道:“七哥,你还没见到七嫂?”

皇甫清宇淡淡一笑:“见到了。只是,她还不知道我来。我想让她先见不离。”

在夕颜的事情上,十一知道皇甫清宇一向有自己的安排,因此也并未多问什么,却又听皇甫清宇道:“你们也有两年时间没见了,你若再这里多呆几日,应该能见到她。”

十一顿了顿,方才轻笑了一声,道:“不用了。反正七嫂如今也不记得我,等以后她回了北漠,多得是时间见面。”

“唔。”皇甫清宇应了一声,微微挑眉看向他,“那你是打算先去战场还是要先回京城?”

十一心头不知为何突然一堵,许久之后方才低声道:“七哥,我想先回京城一趟,再去军中。”

皇甫清宇闻言却是一笑:“军中你虽为大元帅,一时半会儿倒也不差你,更何况先前东征你辛苦了。你要回去就回去罢,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

十一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皇甫清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护国公府上那娇俏的女儿,忍不住微微一笑。

十一很快又回到了北漠,连日来的奔波终于也让他感到些许疲惫,然而进府之时问出的第一句话却不免让自己都感到微微讶异:“王妃回过府没有?”

秦明摇了摇头,道:“王妃一直住在护国公府,没有回来过。”

十一顿了顿,没有继续问,转而道:“吩咐厨房给我准备几道小点心。”

秦明一听便知他必定是要前往东郊陵园,忙的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准备了。这是他固定的习惯,每过半个月必定要去一次,有时候甚至去得更勤。

东郊陵园,一派凄清肃穆之相。

这次往西越一来一去,他都又有二十来天没有来看她,好在她的墓碑,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十一缓缓在独舞的墓碑前蹲了下来,伸手抚过那冰凉的墓碑上她的名字,眸中一片伤痛,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舞儿。”

缓缓打开食篮,将那几叠小点心摆到祭台上。独舞生前并没有什么饮食喜好,因此每次来看她,他都只能带一两碟点心,陪她一起吃。他缓缓拈了一块点心放进口中,轻笑道:“舞儿,我想念你做的酸豆角了。”

他靠着她的墓碑坐了下来,点心缓缓在口中融化,是他不喜欢的甜腻味道。他心神一怔,偏了头看向她的名字,心头一片悲恸。

“舞儿,老四已经被关进了天牢,七哥说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要他的性命。”

“对了,七嫂原来还没有死,七哥说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说来也许你都不信,原来那味解药,就是七哥自己。”

“十二也有心上人了。只可惜是个大楚的公主,也不知会不会有好结果。”

“九哥去找九嫂,和他的儿子。呵,连自己做了父亲都不晓得。”

“……”

他叙叙的说了很多,跟她有关的,无关的,通通都说给她听。一直到过了许久之后,天色暗了下来,墓碑上,她的名字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他伸出手去,再次一笔一划的抚着她的名,随后,缓缓吻上了冰凉的墓碑。

“舞儿,你可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