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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失去过 才更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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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的安全性之后,孙亦蝶也跟着坐到了沈俊英身边,有些吃力地捶了捶小腿。

“这些花儿是你种的吗?”

说话间,两人的视线都落到了5米开外那片五颜六色的花海上,或许是因为刚刚被雨水冲刷过,这会儿反倒显得格外眼里迷人。

“是啊!爷爷奶奶过世之后,这几块田就一直被闲置着,也没人打理。我觉着放在这里怪可惜的,就在网上买了点野花种子。当时种的时候,真心没抱什么希望。就胡乱地把几十包种子,随意地洒在了地里边儿。没想到,那些小的不能再小的种子一个个的都还挺争气。”

其实,在刚过来这里,听沈俊英提到两个老人家的时候,孙亦蝶就已经对这一家人的过去有着浓厚的好奇心,只不过,一直没有好的机会说出来。

雨后的空气,凉凉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再配上阵阵野花的香味,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舒畅。

“你跟你爷爷奶奶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听到这样的问题,沈俊英干脆整个人躺倒在了矮桌上,双手当枕头别在了脑袋后边,就这么闭目养神着。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把这里当做你的秘密基地,所以我想,这个地方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而你对这间房子的感情,应该就是因为你已故的爷爷奶奶吧?”

有时候,可以让你敞开心扉,面对过去的,不一定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有时候,明明是一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可你依然会像中了邪似的,想把所有的过去都跟她倾诉。

此时此刻的沈俊英,正是如此。

“其实,小时候我一直很讨厌他们。因为我总觉得,他们只喜欢我姐。对我这个孙子,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后来长大一点之后,逢年过节爸妈回来乡下,我都会找各种理由不回来。”

孙亦蝶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旁边,俯身看着这个心里有着一块伤口的男人。

“一直到我奶奶去世,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说着说着,身为大男人的他,声音也已然变得哽咽了起来。孙亦蝶看的出来,这个男人的心里,埋藏着深深的悔意以及对已故老人家的思念。

“奶奶去世的时候,天气也是像现在这么热。我那时在学校上着学,总觉得那一天跟其他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没什么不同。突然间,老师就通知我说,奶奶过世了,让我收拾一下,我爸马上就到学校。那时候,我是住宿生,半个月才会回家一趟。想想,当时的自己实在太不是东西。听到奶奶过世的消息,心里却也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木然地跟在爸爸后边儿,回了老家。”

说到这里,沈俊英停了下来。虽然他一直都闭着眼睛,可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眼泪流出眼眶的时候,才显得更加分明。

这个男人,哭了。

“后来呢?”

孙亦蝶并没有选择上前安慰,而是顺着这个故事,希望他可以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因为她觉得,只有全部都说出来,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也许是害怕掉眼泪被旁边的女人看见,沈俊英下意识地把原本正在脑袋下边儿的右手搭在了额头上,好挡掉一部分的视线。

“一直到我上了大学,才无意中从姐姐那里听到了奶奶去世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从爷爷出事离开的那天起,她对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多少的留恋。多活一天就是多赚到一天。她唯一的遗憾就是,在闭眼之前,没能再看上我一眼。听完这句话,我的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原来,这么多年,我都太不懂事。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任性和固执,奶奶应该也不会带着遗憾离开。”

听着这样的故事,孙亦蝶也是动容的。虽然她不过是一个外人,可是这样的祖孙情,这样的错过,又有几个人可以不动声色?

红着眼眶,孙亦蝶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沈俊英的右手上。

“相信我,你奶奶在天上,听到你说的这一番话,一定也已经了无遗憾了。这些年,你一直看着这间屋子,还在门口种上了这么多漂亮的花花草草。这样的一份心意,不是每一个做孙子的都能做到的。”

沈俊英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心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给他的力量和温暖。

两颗同样受过伤的心,就这样互相依靠在了一起。他治好了她,而她,一样救赎了他的过去。

雨后湛蓝的天空下,一男一女,就这么并肩地躺在那张四角见方的木头桌子上。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沁人的花香,带去了属于两个人不同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