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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上掌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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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置信,于是试探问道:“侯爷真……真不怕我把机关兽弄……弄坏了?在观天院的时候,先生说……每一具机关兽都来之……不易,打造炉……鼎所用的材料都是倾尽大瑶之力找……来的,我在神……神机营干一辈子都……挣不来打造炉鼎需要的钱。”
李乘风闻言一笑,摇头道:“放心,本侯有钱。”
说罢,李乘风笑着转身,但轮椅挪动到赵白鹿身前时,他又猛地转身,问道:“树娃是大名吗?你总该有个姓吧?”
也不知怎的,少年一下子双目通红,担心他揉了揉眼睛,这才面向李乘风,也不再结巴了。
“钱树生,钱财的钱,大树的树,生长的生。”
李乘风闻言,笑着点头:“你也不小了,叫小名总是不好的,以后我就叫你树生了。树生啊!你要是能真的琢磨出新鲜玩意儿,我给你请功,把你弄去灵复司当官儿。”
赵白鹿推着李乘风走出偏院之时,分明听到了那个黝黑少年的呢喃声音:“在观天院,从没有人问过我姓什么,更别说树娃这个名字是大名还是小名了。”
又走了一段儿,赵白鹿笑了笑,笑意之中却又夹杂几分落寞:“一些小小的事情,就足够他对你死心塌地了,算计人你还真是得心应手啊?可我真希望你是无意间问出来的。”
李乘风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无意间问出来的?”
赵白鹿想都没想便答道:“因为你李乘风待人接物,从未有过诚字当头,脑子里全是算计。”
其实是被说中了,自打重新修炼以来,李乘风与人交往,从不诚字当头。
故而他没有反驳,只是笑着说道:“跟聪明人在一起,学聪明了不少啊?”
赵白鹿回了句一字禅,滚。
走走停停,很快就出了侯府。
长安城的里坊虽然不存在了,但是纵横交错的街道还在,不过走出去几里地,便瞧见了个年轻人手持铁锤,赤膊打铁。
其身后站立一位壮硕中年人,中年人一脸欣慰,不住的感叹:“真是打铁的一把好手啊!”
此刻将近午时,半天的活儿也算干的差不多了,祝山公早上打了十把锄头,本该得到十文钱的,但铺主对这年轻人实在是喜欢的紧,便多给了几文钱,让别饿着。
赵白鹿见状,嘀咕道:“怎么这么小气?给这点儿钱够谁花的?”
李乘风一脸不可思议,抬头望向赵白鹿,“一早上挣十五钱,还小气?关中米价如今不过斗米十钱,以我的饭量都能吃十天了!”
赵白鹿赶忙转头看向别处,对于钱财,这些仙门弟子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就方才买糖葫芦,赵白鹿抛出拇指大小的碎银子,根本没想到还会找钱。
此刻一想,她从小到大下山花钱,都是这么大的碎银子,反正买什么都够,也从未有人找过钱。
可不是嘛!拇指大小的碎银子,少说有一两了,可不买什么都够?她无非就是吃饭嘛!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两人在一处小巷当中,看着祝山公走到远处破落客栈,钻入一间极其狭窄的屋子,捧着个火烧啃了起来。
“这么玩弄别人,有意思吗?”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其实二人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并未理会。
但人家都说话了,不看一眼岂不是没礼貌?
于是李乘风转过头,瞧见的是一位身着黑色道袍的年轻人。
李乘风疑惑道:“这位又是?”
赵白鹿都不稀得看那人,只是一手搭在轮椅上,另一只手拎着糖葫芦,含糊不清道:“大青山鹿九,山主关门弟子,比咱们大个两三岁。他倒不是烦人鬼,但他师兄烦人。”
小巷之中,鹿九见赵白鹿站在李乘风身后,还贴心为其驱散雨水,心中便在想,或许赵仙子并未被人挟持,起码看着不像。
但好友被他李乘风坑的去打铁了,他也憋了一肚子气,特自江南大青山来长安,就是出气来的。
李乘风这才露出个了然神色,笑道:“原来是从洪州治下的大青山来的啊?带过所没有,怎么混进长安城的?又有何贵干呐?”
鹿九往那处破落客栈望了一眼,眼神冷漠。
“听说你很爱与人打赌?”
李乘风嘴角微微上扬,赵白鹿却是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这样显得我七大仙门很呆哎!
又看了一眼鹿九,李乘风笑问道:“你想怎么赌?”
未曾想鹿九冷漠一句:“强者从弱者。”
李乘风懒得争执,你说我弱,我认便是了:“那你就去问问祝山公,我不算他违约,看他会不会走。”
鹿九双眼微微眯起,冷笑一声:“你是笃定了我仙门弟子定会遵守诺言,才会如此坑害他。三件事未完,祝山公是不会走的。”
这倒是把李乘风逗笑了,他摇了摇头,叹道:“你说从弱者,我说了你又不行?罢了,真要赌,天黑之后来我侯府,我与赌你最擅长的符箓吧。”
多余的李乘风也不想说,反而以心声与赵白鹿说道:“既然都出来了,就往东走走,去城东逛逛。”
赵白鹿哦了一声,推着轮椅边走边问道:“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李乘风神色冰冷,说出四个字:“忠勇伯府。”
二人与鹿九擦肩而过之时,这位大青山来的仙门弟子问了句:“赵白鹿,剑门当真要与仙盟离心离德?”
听到这句话,赵白鹿还是脚下一顿。思量几息,她重新推动轮椅,语气略显苦涩:“都要来找我问个为什么,我说了你们会信吗?你们信了又如何,你们的师门会信?说到底还是多此一举,那问我作甚?”
她只是不善于算计人,却不是傻。她心里极其清楚,观天院开始教授御剑术的那一刻,李乘风与皇帝还有顾玄风联手设计的阳谋已然落成,大局已定,破不了的。
鹿九一样被这番话问住了,他扪心自问,确实如此。即便赵白鹿说是被李乘风与大瑶王朝算计,他也很难相信。
这一场秋雨洒落长安,天上雨淋在人头上时,可不分那是仙人还是凡人,也不分权贵或平民。
雨中行走的,自然不只是第一次走上京城街市的李乘风与赵白鹿。
常有人说,朱雀街两侧靠近皇城的地方,丢出去一块板砖能砸死一片七八品的官员。
忠勇伯姓朱,算起来是皇帝连襟,因为皇后的妹妹是忠勇伯的夫人。
伯爵府对门便是国舅府邸,任礼部尚书。
而此时,有个自观天院返回不久的年轻人跪在伯爵府前,任由雨水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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