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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平汉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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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曹文宏为什么对宁远的家世了解的那么清楚?

  却不是朱文炳感兴趣的话题,毕竟宁远的军籍早就落在了金戎司,属于御前诸军的编制,算是生米煮成了熟饭。而他朱文炳的本职工作,也不是搞户籍调查的,对他宁远的家世背如何,其实没啥兴趣。

  加上曹魏所部兵马的战绩军获,可是实打实的摆在那儿的,担心个什么?自然闲聊扯过,就应该步入正题了。

  武功手段不必再做考察,宁远有几斤几两他朱文炳是亲眼看到的,唯独在这策论方略上,宁远是否也能心有笔墨,学能所用?

  所以三人聊得热火朝天,朱文炳却突然话锋一转,对着宁远,抛出了一个突兀无比的问题。

  “余相公当年入川之前,曾在选德殿与官家奏对,相公时言。假幸十年之功,当手挚全川,以还本朝。而今八年已过,这利州路还未拿回一城一地。却不知宁大官人可有破敌妙策,献于相公?”

  原本有说有笑气氛,立马就被这个问题打断,曹文宏略显紧张的看着宁远,只朱文炳一幅胸有成竹的表情,好像早有定论一样。

  宁远端起茶盏,眼睛只盯着盏内的茶汤,似乎若有所思,沉吟良久,押了一口又皱了皱眉头。心中却暗忖道:“还是不喜欢这种味道,可这里又没其他喝的,当真是尴尬。”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急得曹文宏坐立不安,脸上表情十分丰富,心中不断念叨着:

  “大官人你倒是认真一点啊!”

  宁远自不管他,抬眼看了下朱文炳,淡淡的答了一句:

  “难呐!”

  “哦?”

  朱文炳眼神转动,却没料到宁远会突然卖个关子,急的曹文宏差点就要站起来,忙不迭的问道:

  “宁大官人,你这是……?”

  宁远却不答他的话,只将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的放回几上,继续说道:

  “当下所失之地,无非就是利州一路。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汉中兴元府和蜀口防线而已。可惜的是,如今这形胜之地却握于蒙古之手,我们又没有骑兵,拿什么去夺呢?”

  宁远之前一幅漫不经心态度也就算了,这突然间又冒出如此没头脑的话,怎能不语惊四座?

  曹文宏只觉得背后隐隐有冷汗冒出,朱文炳眉头紧皱,心中霎时间疑惑重重。他说这些想表达几个意思?

  两人四目相对,朱文炳接着反问了一句。

  “难道宁大官人不知道,这贵由汗崩殂后,其妻斡兀立海迷失欲临朝称制,以致于朝中诸王不服。如今川陕各路的蒙军皆被征调,为夺汗位,眼看着就要刀兵相见了吗?”

  朱文炳这句话暗指宁远不通时事,不知道现在汉中兵力空虚,正是出兵的良机。

  可他却小看了宁远,前两个月的埋头苦读可不是白来的,不仅利州路的情况谙熟于心,就是荆襄两淮,又何尝没有下大工夫去研究?之所以卖这么个关子,图的正是让他朱文炳自己道出实情,宁远跟进反驳,岂不好过自己一番慷慨陈词,别人却又听得似是而非?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个不假,可秦陇的汪德臣,关中的刘黑马还在两翼虎视眈眈,光他们二位,就各自手握着数万重兵。在下认为,蒙军就算抽走,汉中也未见得就能轻易拿下。”

  朱文炳似乎不太认可宁远的观点,接着又问道:

  “那依照宁大官人所见,难道汪刘二部,自秦入汉就那么容易?”

  坐在一旁的曹文宏不停的抹着额头的汗珠,心中纷乱如麻。这场本该由宁远献计论策的回弹,却朝着辩论会的方向发展。

  只是朱文炳这句话也算点中要害,因为汪德臣部远在巩昌,刘黑马更是在大散关外。他二人要驰援汉中,必须经陇山秦岭的险要之道进兵。如果宋军提前拆毁栈道,并沿路堵截,对刘汪二部来说,也确实是一大麻烦。

  见着朱文炳一脸大局在握的表情,宁远却不紧不慢的答道:

  “朱监薄所言非假,自秦入汉的确道路艰险,但这艰险却是敌我与共,大军开进之时,敌我之间到底孰难孰易?还未可知,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

  “汉中北据秦岭,南控米仓,中间一道汉水流过,两岸一马平川,且西有祁山道、陈仓道可入。北有褒斜道,傥骆道可通,往东还有子午道可取石泉、洋州入汉。这么看来,汉中根本就是个四面透风之地,而蒙军皆是骑兵为主,进退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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