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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华之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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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然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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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蓉即日将回杭州,这些时日,感激大慕一直照顾着我爹。”徐慕道:“征炆相托之事,我必当竭力办好。何况,这些都是小事,不足挂齿。”他不禁道:“日已过半,姑娘为何如此匆匆,若无急事,不妨明早再走。”林蓉一脸忧愁,向徐慕说明了缘由,只见徐慕面露惆怅:“征炆的病……唉……”

临别之际,“娘,爹,女儿不孝,不能时刻陪在你们身边。我好不舍,可征炆现在需要我,女儿也有话要对他说,等我回来。”林蓉擎着泪水,暗自道:“娘,孩儿心有牵绊,不能放下。对不起,我还是爱上了他……”拜别了夏宛儿与赵彦清,林蓉携着珍儿,一并回杭州而去。

离开前,夏宛儿紧握林蓉之手,嘱咐一句:“人生在世,唯情耳。缘浅缘深,遇见便好。”

远山如黛,马蹄声踢踏作响,林蓉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不禁掩面哭泣,泪眼浸湿。

日近黄昏,途径奉化。马车内,珍儿已然睡去,林蓉拆开征炆寄来的信,细细看后,不禁喃喃自语:“傻瓜,都病成这样了,还对我撒谎。什么‘策马青田外,戏水杨柳岸’……”这时,谢武微微拉开车帘:“林蓉,珍儿,快醒醒,前方有个客栈。”

几程山水,惆怅无尽。从宁静恬淡的故乡归来,透过纱窗再看杭州,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着实让人感觉不适。

将林蓉与珍儿送回“何添风墅”,谢武遂回府复命。

“老爷,这是少爷写给林蓉的信,她无意掉落,被我拾了回来。”慕玠接过信,不禁细看:“孽畜啊!”陈四月接过信,细细看后,不禁道:“信中却有不少缠绵款款之语,只是……”慕玠气得摇头,吩咐道:“谢武,去告诉征炆,她回来了。还有,这些时日,把征炆给我盯住。”他摇手示意,谢武躬身退下。

得知林蓉回来,征炆甚是欣喜。何添风墅外,征炆策马而来。孤月亭内,只见他气喘吁吁道:“怎么事先也不告知我一声?”林蓉一把抱住他,一言不发。征炆只觉诧异:“谢武说胡话骗你,你怎么当真了?”林蓉道:“骗没骗我,我自然明白。”征炆拍了拍林蓉:“没事,我很好……很好。”林蓉泪眼相对:“好什么好。”她抬起头:“你要听郎中的话,好好调理。春日里,时冷时热,要及时添衣减衣。”她说一句,征炆应一句。

“夏伯母与赵伯伯,还有春芬,他们都好吗?”征炆问着,林蓉点点头:“嗯,他们都很好。多亏大慕,爹爹的病好多了。”

三月春,杨柳轻,微雨纷纷,一纸油伞影两重。

西湖边,“征炆,都说男戴观音女带佛,这是我在福泉寺求的观音坠。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时,她会一直保佑着你。”林蓉踮起脚,将那观音玉坠轻轻挂在征炆脖上。他俩靠得极近,不禁含情对视,征炆缓缓低头,欲上前一吻,林蓉羞然一闪,温柔一语:“征炆,我……我们去南桥吧。”

三月春,杨柳轻,微雨纷纷,一纸油伞影两重。

西湖边,“征炆,都说男戴观音女带佛,这是我在福泉寺求的观音坠。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时,她会一直保佑着你。”林蓉踮起脚,将那观音玉坠轻轻挂在征炆脖上。他俩靠得极近,不禁含情对视,征炆缓缓低头,欲上前一吻,林蓉羞然一闪,温柔一语:“征炆,我……我们去南桥吧。”

城外,南桥,黑骢马饮水河畔。桥上,征炆侧着身子,用力朝河面扔去一颗石子,水漂溅起,六七八九:“人生浮沉,如飞石掠影,‘漂’久了,终将归沉。”他望向林蓉:“蓉儿,我想,我们要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置几亩田地,结庐而居,平平常常度一生。”林蓉顿了顿,蹙起眉:“天底下有多少男女都渴望如此,茶米油盐度一生,无怨无悔,稀松平常。可是征炆,我……”征炆握紧林蓉的手:“跟我走,离开杭州,离开这个蛀透的大明朝,从此不问问世事,相知相伴。”两人相视良久。林蓉垂下了头,轻轻放开了征炆的手。征炆倚于阑干,问道:“为什么?”

林蓉缓缓道:“征炆,你的路,不能被我牵绊。”征炆激动道:“你何必自欺欺人?”林蓉低下头,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征炆缓缓道:“除了你,又有谁能懂我?”林蓉擎着泪:“征炆,我……我……我不能。”征炆反问:“究竟,什么是我该走的路?难道出身官宦之门,就一定要入仕为官?难道出身官门,就不能有寻常人家的情爱?天下糜烂,我自脱尘去俗,疏放自许,又有和错?”

林蓉言不由衷:“天下糜烂,你更应该站起来。若人人如你这般逃避,这天下就真得没救了。”她垂下眸子,心念道:“何况,你还肩担慕家宗族的使命。征炆,我娘说得对,人生在世,即已注定。你出身官宦,你我之间,是万不可能……我们,终究是斗不过命运的。”征炆低声道:“若旁人这么说,我只当他不知我,不懂我……林蓉,你骗不了我。”泪水顺着林蓉的脸颊缓缓流下:“征炆,对不起!林蓉不能!”

征炆拿起她的左手,轻轻往心头一靠:“自娘离开后,它就不属于慕家。自从遇见了你,便已随你而去。我累了,厌倦了太多太多。如今,只想找个心爱之人,共度一生。守护你、看你笑、看你哭、与你踏遍山水……”林蓉不禁抽泣起来,两人目光交织,林蓉不禁摇起头,征炆垂泪:“林蓉。”林蓉反将征炆的手放在心口:“答应我。以后……以后……没有我的日子,你也要好好的。”征炆只是摇头,“不,蓉儿。”他不禁干咳了几声,只觉口中又腥又甜。

一旁流水潺潺,烟波裴回,唯有斜阳山水,在倒影中长相厮守。

回至何添风墅,征炆只觉头晕乏力,困然睡去。屋外,雍伯问道林蓉:“怎么了?神情恍惚,心事重重。”林蓉一脸惆怅,将今日南桥之事告之雍伯,雍伯听后,回忆道:“想当年,初识征炆,我曾劝其去考个举人进士,广交朋友,多与那些人谈讲些仕途经济之学问,也好日后应酬事务。每每我提及这事,他只是一笑而过,不愿多提。后来,相处久了,也知道了他的苦衷。”他见林蓉垂泪,不禁道:“你并非不懂征炆。他的心,早已不在慕家,不在束缚倾轧的官场,更不在羁绊煎熬的世俗,而是在那天地之间,情海之内。可是,人生在世,要全然脱身世外,谈何容易,总有这样那样的牵绊的……什么叫身不由己,征炆又岂能不知?唉……(他想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