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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皇后传之眸光倾城茗萱永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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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大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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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了立春的节气,风刮在脸上还像刀割似的疼,前日京城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等大雪停了,道路一风干,天儿便又填了几分的寒。

喜塔腊茗萱率领着延喜宫的两位侧福晋,刘佳氏映雪,王佳氏容安,以及一众太监宫女,跪拜在令贵妃陵前,皆是披麻戴孝,一身素缟,礼仪官一声“哀——”,便听乌央央的人群莺莺蹄蹄的哭成一片,这已是令贵妃辞世的第三日。

去年入秋以来,令贵妃的身子每况愈下,起初只是肝胆湿热,外感风寒,太医以清热祛湿的法子医治,病情却是愈演愈烈。自令贵妃卧病在床起,茗萱便到令贵妃病塌前躬亲照料,寸步不离,以尽孝道;入冬后,老佛爷亲自挑选妙龄少女两名入延喜宫为令贵妃冲喜,下懿旨册封两人为十五阿哥侧福晋;各种名贵药材,古方偏方用尽,令贵妃的病情却是终日不见好转,令贵妃的病拖了三四个月,终究是一命呜呼,化作一缕香魂。

“拜——”礼仪官的声音在头顶想起,茗萱收了眼泪,扬手又是深深的一拜,这几日的大丧,她作为永琰嫡福晋主持安排,每日鸡鸣而起,妥善安排各项事宜,在礼仪官的口令下,于众人之首大行跪拜之礼,哭丧,祭奠,再加上这格外阴寒潮冷的初春天气,到了大丧的第三日,茗萱的身子到底是有些扛不住了,这一拜,只觉眼前黑了一片,身子摇晃了下,被身边的贴身婢女晚晴一扶,才稳住重心。

“侧福晋,侧福晋……”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刘佳氏映雪的婢女晚玉摇晃着昏厥一旁的刘佳氏,莺莺的叫着。见茗萱回头看她,玉蒲似的小脸凝做一团,哭诉道:“回主子福晋,侧福晋这几日悲伤过度,不思饮食,早起只吃了一碗白粥,行了这半日的礼,身子怕是撑不住了……”

茗萱脸色微沉,嗔道:“那你还不赶紧扶你主子下去,这么多人看着你主仆两人,大礼进行不得,耽误了祭奠的时辰,你可担当得起?”又对一旁的晚晴道:“去传太医来瞧。”晚晴会意,便领了刘佳氏主仆下去。

刘佳氏主仆刚离开不久,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就跑进来报,说九格格到了。茗萱一回头,就迎上立在风中身影卓卓的凌霄那双哭红的杏眼,凌霄披孔雀尾黑绒斗篷,内着素锦白袄,发间斜插着一只纸质白花,纸花花瓣已有些破损和松落,有种风尘仆仆,饱受风霜之感。凌霄望着茗萱,两行热泪就流了下来,手里拉着的约摸年龄在两岁左右的女童见凌霄如此,也“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茗萱赶紧起身到殿门口去迎,见了茗萱的面,凌霄就啜泣道:“我雇了西北最快的宝马,让马夫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可还是没能见到额娘最后一面……”

生死呼吸间,一口气不来,既成来世。事已至此,谁又奈何得了?茗萱也只能劝慰道:“公主节哀,生死不由人,快随我去殿内一同祭奠贵妃吧。”

凌霄随茗萱一同跪拜祭奠,直到太阳西下,这三日的丧礼才算结束,令贵妃的陵柩由宫人抬着,从西华门出宫,暂放在宫外的殡宫殿内封掩,再择吉日移梓宫入东陵安葬。

晚膳过后,茗萱着人安排凌霄后殿东耳房休息,又备好安神的六安瓜片,絮了茉莉花瓣的棉枕,亲自送到凌霄暂住的耳房。

开门的是那个两岁女童,见了茗萱,乖巧的叫了声“舅母”,茗萱把备好的点心食盒递给她,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儿道:“尝尝舅母的手艺。”女童一双明媚的眼眸弯起,像极了凌霄,欢快的接过食盒,一溜烟钻进凌霄怀里撒娇。

凌霄搂着怀里的柔嫩细软,抿了一口六安茶,紧绷僵硬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缓扣,语气也细柔起来,“茗萱,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茗萱释然一笑,“公主哪里的话。”

凌霄推搡了茗萱一下,佯嗔道:“还管我叫公主?”

茗萱笑意更浓,“是……九姐。”又把茉莉棉枕安放在床头,“九姐这次回宫多待些时日,再过两个月就是老佛爷寿辰,老佛爷爱热闹,时常提起九姐呢。”茗萱也抿了口六安茶,眸子一亮道:“我在后院种了一丛猫儿脸,四月开花,花开的时候有白、黄、紫三种颜色,极是漂亮,去年已经开过一次,今年开花,九姐要留下来同我一同观赏。”

凌霄听了也勾起好奇,眸光闪闪,问道:“猫儿脸,你是说花朵开得像猫儿的脸吗?”

“喵——”怀里的柔嫩细软发出娇嫩嫩的一声,甚是可爱,惹得茗萱两人笑了起来。

茗萱又陪凌霄说了会儿话,安置了凌霄母女休息,才回到自己殿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