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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双盲试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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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似曾相识,肖文静差点又要抬头去看,脖子昂到一半忽然想起,又猛地埋头,动作过大,颈骨似乎有些微酸痛。

视线仍沿着地平面延伸,看到十数双穿靴子的脚从宫内急匆匆走出,纷纷拜倒在地,只有当先一人继续前行,停在黑袍的神官旁边。

“神官大人。”那声音清朗得过头,仿佛稚气未脱,笑着道:“我在宫里四处找你,您倒跑出来了,真少见啊,您居然主动走出神殿。”

这人虽然对神官使用了敬称,但语气亲热有余,不但不跪拜神官,还敢胆大包天地敢调侃。肖文静心中惊疑,他怎么敢?

神官淡淡地道:“子爵有事寻我?”

来人正是子爵,肖文静再想不到他会适时现身,阻止了神官对她的质询。

她忍不住用眼角瞟了下旁边匍匐着一动不动的公爵,子爵的任务是负责看守他,现在应该带着人四处搜寻他的下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神官问子爵有什么事找他,后者响亮地应了,欢喜地道:“陛下苏醒了,都是您祈福的功劳,那群白痴医官半点用处没有。神官大人,陛下要见您。”

“我会尽快过去。”神官似乎对子爵的欢快不动所动,依然是冷冷地道:“请子爵转告陛下。”

肖文静眼前那双穿靴子的脚没有动,子爵拖长了声调道:“神官大人,陛下可是拖着病体在等您呢,您还在这儿耗什么?”

肖文静差点打个寒噤,撒娇的语气配这把清朗语音并不难听,反而让人想会心一笑的宠着他。可是,肖文静和子爵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两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像子爵那么个暴躁易怒的性子,和这样的语气太违和了!

此刻的他,简直像个奶娃娃!

如此故意做作……肖文静联想起国王的反覆无常和公爵的虚情假意,忍不住感叹,他们拿到的剧本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吗?

紧要关头想些有的没的,肖文静刚放松些,就听得神官道:“我在殿内感应到有人在施法,法力强大,且非是王国的法术,所以一路追来,在这位小兄弟……这位夫人身上发现同样的波动。”

“这位夫人。”他又道:“请你抬起头。”

肖文静飞速转念,想不出脱身的法子,暗叹口气,缓缓抬头。

目光顺着宽大的黑袍往上,发现这位神官很瘦,袍子像是空荡荡的披在身上,?到脖子才露出一点苍白的皮肤,纯粹是长年不见日光的结果……

还没看到下颚,眼前一晃,有人拦在神官身前挡住她的视线,俯身笑嘻嘻地道:“随便一个女人哪有资格直视我国神官,大人您怀疑他?我帮你处理好了。”

他挡住肖文静的视线,脊背也挡住了从高天投射的光,她抬起头,看到那张脸在模糊背景下,异常清晰的轮廓。

果然是他!

肖文静与子爵面无表情地对视着,子爵眸光闪了闪,笑容灿烂地伸手向后招了招,他后方的从人里很快走出来两位女仆,一左一右把肖文静挟制住。

肖文静没有挣扎,事到如今挣所也没有用,她不确定子爵有没有认出她,按他以往直来直去的个性,现在这样的表现似乎是没有的。可她刚见识过子爵的另一面,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两名女仆在众人面前把肖文静衣服上所有口袋都翻出来,只找到一堆水国的零星货币。

子爵微微颔首,背转身去,两名女仆干脆一件一件扒起了肖文静的衣服,这次她忍不住奋力挣扎,神官也出言阻止道:“子爵,你不需要——”

“找到了!”其中一名女仆欢呼,放开被扒得只剩衬裙的肖文静,手里攥着一个古怪的铜像献宝似的递到子爵面前。

那是什么?!

肖文静确信自己身上并没有那件东西,心中疑惑更深,不禁探头去看,子爵却像早知她的意图,挪动脚步,又一次挡在肖文静和神官之间。

“这是……水国的女神像。”神官犹豫地道:“虽然不是我国的正统神灵,倒也并非邪恶。灵气也和这位夫人身上的很相似……可是……”

“没有‘可是’!”子爵过分活泼地道:“您不是说感应到‘有人施法’吗?又说很‘强大’,听说女神像是水国妇人经常求来保佑丈夫远行平安的护身符,看来这位水国的夫人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先跟我去见陛下,然后再慢慢找吧!”

他也不容神官再说,拉了人就大步走,几步后又突然回身,把一个东西向肖文静抛来:“接着!”

肖文静看着那物来势,随手抓住,摊开掌心看。

神官和子爵的背影远了,子爵的侍从跳起来远远跟着,一众王宫卫士这才慢慢直起身。

“抱歉。”卫队长向还委顿在地的水国使臣道:“看来是一场误会。”

使臣只笑了笑,看来那一下摔得狠了,这半天还没缓过劲。

公爵挽住他一边臂膀,硬是把他提起来架住,扬声道:“兄弟们,惹不起我们躲得起,走吧!”

众小兵轰然应喏,卫队长涨红了脸,想要出声,看到水国使臣摔得肢残体废的样子,又忍住,转头也叫道:“大家各归各位,搜仔细了,我就不信他们能飞出去!”

王宫卫士也是集体应了声,两拨人摆出谁也瞧不上的嘴脸,一向外一向内。

公爵架着水国使臣走到肖文静身边,低声道:“还不走?”

肖文静迅速转眸看他,手掌伸到他面前:“我不记得我身上有这种东西。”

公爵玩味地笑了笑,温文表情后的狡猾若隐若现,他笑着道:“那又怎样?你还看不出来吗?你那位老朋友是想放你走。”

是的,她看出来了,因此心中五味杂陈。

肖文静移开目光,随手把神像揣进裤子口袋。

她抽出手,走到水国使臣另一边扶着,三人紧跟着前方陆续出宫的水国士兵,终于迈出宫门。

肖文静站在台阶顶上俯视着王宫前的广场,想起那一天的欢腾盛会,无数的帽子飞上半空,国王握着她的手起誓,他对她会像对待他的王国一样真诚。

是剧本的设定吗?或是他的真心话?

肖文静觉得自己慢慢地分不清真情与演技,她又一次坚定了无论如何必须脱离这个荒诞游戏的决心,走下侧边的台阶,她轻声道:“我想不到他会帮我。”

她把他当作NPC,而她在他那里得到的从来只是厌弃,曾经生死与共的那点友谊,她以为自己忘了,他也早就忘了。

可事实告诉他,谁都没有忘。

公爵温和地笑道:“他只是个任性的孩子。”

肖文静无声叹息,又问:“为什么我不能直视神官?”

公爵对这个问题表现出惊异,大概在他的设定里这是个常识,不过肖文静不在乎,她已经厌烦了跟着剧本走。

公爵最终还是为她解释道:“因为神官是神的使者,除了王族,天下人都不能直视他。不过大神官也有小时候,除了大哥很早就分封在外,他和我们三个是童年玩伴,一直把子爵当成弟弟。”

肖文静忽然想到:“他就是你的故事里消除了我记忆的人?”

阶梯走完,公爵顿住脚,抬眼看定了肖文静,答道:“是。”

肖文静注视那双形状与国王极为相似的眼睛,忍不住抬首看蓝天,再转过头,望向洞开的王宫大门。

还没有离开,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他。

她在心里轻轻地说:再见我的爱人,离别,只是为了更快地再见。

肖文静回头道:“走吧。”

两人架着陷入昏厥的水国使臣缓慢前行,不过刚走出广场,身后远远传来高声喧哗。

公爵没有回头,加快脚步。

肖文静跟着急走,声音却并不止歇,越来越大,听着像很多人在胡乱叫嚷。

混乱中一个尖声拔出重围,利剑般刺痛耳膜:“陛下!您重伤未愈,绝不能骑马,不能出宫!陛下!”

响雷般的马蹄声飞快逼近,肖文静情不自禁顿足。

回头。

回头的一瞬,黑色的马从身侧疾掠而过,挟着一阵一往无前的风,激荡起尘烟滚滚,傲气飞扬。

肖文静拨开被风吹来挡住视线的刘海,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人马。国王伏在马背上,身体和马紧贴,骏马奔腾,黑色的发丝就如翅膀般起伏开合。

姿势很帅啊,肖文静想,证明伤得不重,她就不应该为了怕伤到他放松捆绑,她果然还是太温柔。

后方很快又有数十骑驰近,却是国王的卫队着急忙慌追了上来。

直到所有人马消失在地平线上,肖文静侧首与公爵交换了个眼色,几乎是拖着昏厥的水国使臣迅速远离王宫。

肖文静对首都的地形一窍不通,公爵倒是熟稔得很,带着肖文静左右穿插东转西拐,进入一个热闹的市集。

突然就陷入拥挤接踵的人群中。

细想想,这算是她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真正与外界接触。四周都是陌生的人流,狭窄肮脏的街道两边摆满了摊点,陈设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摊贩伶牙利齿吆喝,间或看到打扮类似吉普赛女郎的少女挂着数十个金属首饰叮叮当当的走过,褐色的脸颊上神秘的笑意,美貌如妖精。

水国使臣渐渐醒过来,等他恢复行动自如,肖文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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