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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沙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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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就是在想事情或者在放空,所以不管对面是谁,都是安全的。可要是秦邛眼里有你了,很确定的看了你一眼,那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在他脑子里徘徊,而且那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看在眼里的人。

  而且这种能让秦邛看在眼里,在脑字里回想的事情很多时候都不是很积极的事情,至少在秦邛看起来是不太积极的。

  所以等到廖米确定秦邛在看自己之后,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做过的事情,好像......也没做什么事情啊?

  ?

  廖米第二眼看过去的时候,秦邛已经不看自己了。警报解除。

  汇报工作这件事情,其实是一件很让人头大的事情。倒不是秦邛本人有什么很强大的气场,他平时的时候看起来是很正常的,很安静,靠着椅子背,或者整个人很放松窝在椅子里的时候,就是个穿着西装的大学生,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很无害。

  不过他有个毛病不是很惹人喜欢,就是脑子反应太快,且喜欢在别人汇报工作的时候打断对方。

  这件事情他做了不止一天两天了,大家也都是连带着有些接受了。

  所以每一个上场汇报的人,都是顶着一头乌云在微笑,等汇报完了欲哭无泪。

  今天也不知道是口罩发挥了封印的作用还是怎么的,秦邛倒真的很安静,除却中间换人的时候嗯一声,其余时候都是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副沉思的状态,一言不发,也不多说什么。

  中间有个销售部的经理大概是太紧张,弄反了激光笔的方向,导致演示文稿很长时间都没有做翻页,他也只是抬手点了点,示意注意以下演示文稿,脸上......脸都遮住了谁看得清楚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廖米觉得今日有点反常,又不知道秦邛反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难道最近他又有了不义之财?

  就廖米来看,秦邛这个人高兴和兴奋的点并不是很和人一样,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种不明不白的开心,或者完全不开心。

  比如年轻的时候,秦邛喜欢一个人坐在湖边钓鱼,那时候他就很开心;到后来稍微年长一点之后,他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想事情,虽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看起来还算是平静;再到后来,安静自己待着似乎也失去了让秦邛平静的功效,就变成了工作,工作安抚神经,这种秦邛才能感觉到身心都得到了满足。

  不过工作也有一个倦怠期,虽然这一行压力大,看起来风险也大,但是干的时间久了,抓住了门道之后,也就并不觉得有多让人兴奋了。

  廖米严重怀疑,秦邛是不是已经对工作有些脱敏反应。毕竟他在工作的时候发脾气的次数,除开今天这次,也是只多不少。

  这就好比在做统计作业,这条曲线一直是向着一个正向的方向在运转,突然有一天,这个曲线出现了一个断崖式的下跌,那必然是有什么很突然的事情发生了。

  廖米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断崖式的下跌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肯定就在这个屋子里。

  秦邛下会议的时候有个习惯,会问一圈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要补充的。

  当然,按照惯例性的做法,大家都是沉默不语,毕竟有问题刚才怎么不说?

  现在说不是心虚,就是心虚。

  大家你摇摇头,我摇摇头。

  钱妮雅那头倒是很安静,一句话都不说,却猛然被秦邛点了名。

  “你有什么问题吗?”

  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秦邛就看着钱妮雅,也没有带名带姓,怎么说呢,秦邛很少这么问话,都不知道在问谁。

  桌子是四方的,大家人挨着人坐,你这么看,谁知道你在看谁。

  所以不免,就影响到了钱妮雅周边的几个人。

  大家都自觉不是在问自己。

  毕竟和秦邛除开工作关系,都不太熟。

  那头钱妮雅甚至头都没抬,自己是个做秘书的,又不用汇报,这种会议上,她最大作用,就是记录下秦邛的一些指示或者是下一步的做法,按照现阶段,秦邛说话的字数来看,她都不用记录什么。

  但是老板没话说,和自己没事儿干是两码事儿。

  即使秦邛没什么事情要说,她也要做出一副很忙碌很认真上班的态度来。

  因此她那个小本本上还是记录下来不少的内容。

  比如,一只牵着气球的恐龙。

  廖米用胳膊肘子捅了钱妮雅一下,后者才注意到大家都在看自己,秦邛则在看自己手上的笔。

  “你在写什么?”秦邛的问话很简短,说这句话的时候,空气好像在慢慢凝固。

  钱妮雅下意识把本子合上。

  “就是会议记录。”

  秦邛并不理会钱妮雅似是而非的回答,抬手示意。

  后者索性用一只手压住了本子。“就是会议记录,我写的字不好看。”

  秦邛保持着那个动作。

  钱妮雅僵持了一会儿,发现,秦邛就跟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除了两只眼睛望着自己,脸上的寒毛都没有什么动作。

  秦邛说了句散会。

  一群人稀稀落落离场,钱妮雅第一个站起来,却被说了一句,“你等会儿。”

  又不是不明不白的,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可在场的其他人都很自觉,不是自己。钱妮雅这次倒是很自觉,知道说的就是自己。

  求助一样看了廖米一眼,廖米低着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先溜了。

  刚才十几个人在场的时候,会议室显得有点拥挤,现在就剩下两个人了,就显得并不是很拥挤,甚至有点儿空,说话和呼吸的声音都在放大。

  钱妮雅吸了一口气,等着秦邛说话。后者先是回复了一条信息,大概就是一分钟的时间。

  在这一分钟的时间里,钱妮雅已经想好了,要不把本子撕了?

  不过没来得及。

  秦邛伸手拿本子的态度,让钱妮雅觉得自己拿的其实是别人的本子。

  前面都是很规矩的文字和记录,一些日常事务,稀稀落落的,有些画了对勾,有些是画×之类的,秦邛倒是很仔细,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翻。

  有些页数上会有些红字标记,秦邛会问:“这是代表比较重要,还是你做不了?”

  钱妮雅觉得这话纯属多余,就是在拖延时间罢了,延长最后一页到来的紧张感。

  “比较重要。”

  钱妮雅摸索着手上的指甲,好想咬指甲啊。

  但是这只能让自己表现的更为脆弱。

  “还算是认真。”

  是挺认真的,就是最后一页画的也很认真。

  钱妮雅小时候略学过一些画画之类的技术,这几年有些荒废,但是功底还是在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还是要大一点儿的。

  所以即使最后一页在自己看来画的线条还是构图都有些僵硬和不协调,但是也足够让秦邛辨认出来是画的当下的情形。一群人在开会,中间的位置坐着一只恐龙,恐龙短手里面还抓着一个气球。

  秦邛抽了一下嘴角,并不是很高兴的那种。

  右手举着本子:“解释一下?”

  钱妮雅觉得其实没必要解释。这不是很明显吗?谁让你平时那么凶呢?稍微温和一点我就打算画只兔子或者是别的可爱小动物了,现在倒好,只有远古生物才能证明您老人家的魅力。

  钱妮雅的心理活动是这样,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这话说出来倒是真话,倒是谁都信,但是正是因为谁都信,所以才不能说啊,万一记住了怎么办。

  秦邛看了看钱妮雅,对方迟迟不做回答,他有些不耐烦了,“说话。”这次是很不耐烦拧着眉头。

  按道理来说,人拧着眉头的时候是不太好看的。秦邛不是。他拧着眉头的时候会显的比较认真,不像平时那样吊儿郎当的。

  钱妮雅额了一声,算是打算开口说话的前兆:“我昨天晚上梦见的,画出来给大师看看,能不能解梦用的。”

  编瞎话其实也是项技术,做梦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所以就算你是我上司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钱妮雅觉得虽然这句话有九成看起来像是一个假话,不过也不是很容易拆穿的假话。总之,不抓到把柄就可以了。

  秦邛冷笑了一声:“做梦,我看你睡的倒是挺好的。”

  本子重新回到了钱妮雅的桌子上,以一种看起来很疼的方式。钱妮雅看着秦邛的脸,后者把交叉的双手放在桌子上,想问这个恐龙是自己吗?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可以令人满意的答案,钱妮雅说是,他信,不过会不开心,要继续问她自己怎么就像恐龙了?是长的丑,还是手短?要是钱妮雅说不是,他不信,更不开心,她连句实话都没有。

  就这么看了两眼,只说出来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来:“上班的时候要专心一点。”

  看起来就像是长辈在教育小辈。

  里头气势汹汹演了一会儿的戏,其实雷声大雨点小,光钱妮雅一个人紧张了,到头来秦邛不过就是最后关照了一句要上班认真。钱妮雅点头如捣蒜,生怕自己认错态度不够好。毕竟错在自己,她也觉得并不是很光彩。

  外头廖米为首的人都在张望和猜测,会议室里一分一秒,外面的人还真是度日如年。

  先头出来的人是秦邛,大家的脑袋就都粘在要么就是电脑上,要么就是资料上,要么就是盯着一个笔发呆,好像发现了世界问题一样。

  那头秦邛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钱妮雅才舒了一口气出来。几个人上去问老大是不是训你了?

  廖米拍了拍钱妮雅的肩膀,表示这事儿是家常便饭,习惯就好了。

  钱妮雅倒是不在意,“没什么,就是走神来着,他叫我认真点。”

  众人还在等,钱妮雅已经几句话表明了整个事件的起因,过程,结尾。

  很简短,甚至连个高潮和抱怨都没有,情绪都没有什么,比如老大很生气之类的,自己也很委屈之类的。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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