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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克秋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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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金三角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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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落脚点。

“嗯……我明白!”李顺说。

“你失踪之后,我一直很关心你的下落,到处派人打听你的消息,却都没有找到,不得已,我就派人跟踪易克,后来,偶然,就通过易克知道了你的消息……知道你还好好地活着,我是很欣慰的……知道你现在金三角混得有滋有味,我是很开心的,只要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很放心了……”伍德说。

“谢谢……”李顺说。

“自从知道你在金三角落脚的消息,我就一直很关注你的发展和生存状况,就一直很想来看看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不,这次我到泰国来散心旅游,特意到了清迈,特意托人给你捎个信,就是想看看你……”伍德说。

“谢谢……”李顺又说。

“你和我之间,需要说谢谢吗?是不是太客气了?”伍德说。

李顺没有言语。

“你是不是对我心里有怨气?”伍德说。

“不敢!”李顺说。

“不敢?那说明还是有的……为什么对我有怨气?”伍德说。

李顺又不说话了。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伍德说:“你离开大陆后,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也出了事,你不在家,老爷子老太太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能看着不管,他们出事后,我托了很多人走了很多关系为老爷子老太太开脱,费了很大的人力和物力,总算结果还算不错……我想结果你已经知道了吧?”

虽然我不知道老李夫妇到底是如何大事化小的,但我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伍德帮忙的结果。李顺也一定不会相信。

但我还是听到李顺说:“很感激你的帮助……十分感激……”

“不用说感谢,这都是应该的,你不在星海,家里的事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不光老爷子老太太我要照顾好,同时,包括秋桐还有小雪,我都会好好照顾的……我一定会照顾地无微不至的……”伍德说。

伍德这话听起来似乎是话里有话,我闻听心里不由一悚,似乎他的话里有隐约威胁的味道。

李顺不知有没有听出这话的味道,说:“感谢你的照顾……不过,虽然我在金三角,但我还是很注意星海发生的事情,很关注星海亲人的消息,留在星海的亲人如果有任何闪失,不管是谁捣鼓的,不管他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会和他拼命的,即使我在金三角,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去将他碎尸万段,有能力去灭了他全家,灭了他九族……这话你信吗?”

谈话的味道似乎有些火药味,李顺这话显然是在含蓄地警告伍德。

伍德呵呵笑了:“这话我相信……我相信你能做到,相信你敢做到,相信你会干出来……”

我此时感觉,伍德的声音里似乎有些许的忌惮。

伍德接着说:“对了,那个易克,我知道他和你一直是有联系的,这个人,你怎么看?”

李顺说:“我没怎么看……我和他联系也不多,只是偶尔过问下他的近况,他现在在仕途混得风生水起,我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也不愿意跟着我混黑道,我也不想多勉强他……”

“哦……他最近似乎在官场混的不大顺利,工作上出了重大失误,被停职反省了……这事你知道不?”伍德说。

“听说了……”李顺说。

“易克停职之后,突然就从星海失踪了……据说他回老家探亲了,我派人打听了下,他的确是回了一趟宁州老家,但接着又失踪了…到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伍德说。

“你为什么对他的行踪如此感兴趣呢?他停职回家探亲这很正常,至于他去哪里,他是自由人,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他的事情……”李顺说。

“我对他必须要感兴趣,这个易克,做事很诡异,心地很叵测,我如此关心他的去向,一来是为自己考虑,二来呢,也是为你考虑,这年头人心难料,你对他十分信任,但是…….”伍德说。

“谢谢你的关心……我对他是了解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还有,虽然你对他很感兴趣,但我不,我对他去了哪里,没有一点兴趣!”李顺说。

“哦……呵呵……这么说,你现在是不知道他在哪里的了?”伍德说。

“我想应该是的!”李顺说。

“应该是的……呵呵……”伍德又笑。

“需要知道的时候我会知道,不需要的时候,我不会知道!”李顺说。

“这么说,这会儿,你是不需要知道的了?”伍德说。

“大概是的!”李顺说。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阿顺,我怎么觉得我们这次见面,说话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于以往了呢?似乎有些隔阂了呢?”

李顺说:“我没有觉得……”

伍德说:“但我觉出来了……你对我没有以往的尊敬和无间了……”

李顺说:“这只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或许是你太敏感了……”

“哦……这么说,我真的是过于敏感了?这么说,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那么深厚那么牢固,是不是?”伍德说。

“我想你我心里都会有数!”李顺说。

“呵呵……”伍德干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有些莫测。

然后,两人又沉默了。

我在隔壁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会儿的沉默让我觉得有些窒息。

沉默,持续的沉默,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不知道此时二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都是如何的表情。

半天,李顺说话了:“你这次到泰国,到清迈,恐怕不单是就为了散心为了旅游为了来看看我吧?这次你要见我,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终于要切入正题了,李顺终于沉不住气先切入正题了。

到底李顺没有伍德有耐性。

我凝神听着,听伍德如何反应。

沉默了片刻,我听到伍德突然笑起来……

听伍德笑了半天,接着他说:“阿顺,你的脾气还是那么直接爽快……耐不住性子……”

李顺说:“我们之间谈话,或许用不着拐来拐去绕弯子吧!”

伍德说:“嗯……或许应该是这样……我们之间……或许不必绕那么多弯子……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李顺说。

“阿顺,有一句古语,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伍德说。

“什么古语?”李顺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你明白不?”伍德说。

我立刻明白伍德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借这句话来比喻自己和李顺之间的关系,当然他不是把自己比作人民,把李顺比作皇帝,而是套用而已,把自己比作水,把李顺比作舟,那就是他能把李顺扶持起来,也同样能把李顺颠覆。

显然,伍德是在向李顺发出直接而严厉的警告,在还没谈正事之前先给李顺一个明白而含蓄的下马威。

李顺说:“我文化水平不高,听不懂这话……”

伍德说:“是真听不懂呢还是拿着明白装糊涂?行啊你,阿顺,你在我面前开始给我装糊涂了……”

李顺说:“不该懂的时候必须不懂!”

伍德呵呵笑了:“阿顺,你是想做水呢还是想做舟?”

李顺说:“我都不想做,我只想做我自己!”

伍德说:“恐怕这由不得你吧?我看,水你是做不成的,你只能做舟……”

李顺说:“既然由不得我,那就你说了算好了……以前,曾经,我想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不都是你说了算吗?”

伍德说:“不错,以前,曾经,你是很听我的话……可是,现在,此时,我说了未必就算了……哎——我老了,你翅膀也硬了……”

李顺说:“我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也不想费脑子去多想什么里格楞……我只想知道,你这次来清迈召我见面的真正目的……”

伍德说:“好吧,既然你如此直接,既然你没有兴趣绕弯子……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这次来泰国,来到清迈,约你见面,目的有三,第一,出来散心旅游,放松放松脑子;第二,见见你,好久没你消息,得知你在金三角,我一直就想找个机会看看你,换句话说,我很想你,很关注你,很关心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你,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和你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第三,是受朋友之托,找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李顺说。

“最近,我刚刚听说金三角出了一见惊天动地的大事……”伍德说。

“什么叫惊天动地的大事?”李顺说。

“金三角有一支武装力量,叫果敢自卫队的是不是?”伍德说。

“是的,我知道!”李顺说。

“就在2天前的一个夜晚,他们被人给剿灭了,全军覆灭,一夜之间,消失了,是不是?”伍德说。

“嗯……是的,你的消息很灵通……”李顺说。

“泰国的很多报纸上都披露了,我能不知道吗?”伍德说。

“哦……我在金三角是看不到报纸的!”李顺说。

“那你知道果敢自卫队是被哪一支派别给干掉的吗?”伍德说。

“你不是看了报纸吗?报纸上应该会提及的吧?”李顺说。

伍德说:“报纸上的确是讲了,说是被缅甸政府军剿灭的……但,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李顺说:“那你认为是谁消灭他们的?”

伍德说:“所以我想问问你……”

李顺说:“我要是说我不清楚呢?”

伍德说:“你是想告诉我你对此一无所知吗?”

李顺说:“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呢?你对金三角的一直地方武装为什么会这么有兴趣?”

伍德说:“好奇!我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对世界上每天发生的大小事情,都很感兴趣,国事家事天下事,我什么都关心……”

李顺说:“或许你是,但我不是,我不感兴趣!”

伍德说:“好吧,你不感兴趣……那我们暂且就不谈这事,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李顺说。

伍德说:“就在这支果敢自卫队被剿灭的同时,我还听说金三角发生了一起神秘的事件……”

李顺说:“你听说了什么事件?”

伍德说:“听说果敢自卫队有一批价值不菲的货物,在运往中缅边境的途中,就在快要到达边境地区的时候,突然神秘地失踪了,货物失踪了,押运货物的人也不见了……”

李顺说:“你的消息的确是够灵通的,你不会告诉我这个消息也是你从报纸上看到的吧?”

伍德说:“这个倒不是,这是听我的一个朋友提起的……”

李顺说:“那你这位朋友想必是在金三角混的?”

伍德说:“呵呵……你说呢?”

李顺说:“以前我可从没有听说你在金三角有朋友……”

伍德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世界每天总是在变化的嘛……”

李顺说:“那你听说这批货物是什么东西呢?”

伍德干脆地说:“冰毒,一吨冰毒,价值三亿多……”

李顺说:“哦……你为什么会对毒品的事情感兴趣呢?”

伍德说:“因为这批毒品和我的那位朋友关系十分密切,而我,和那位朋友关系也是不错……”

李顺说:“你是不是想说,那批货物是你朋友的?”

伍德说:“是……那批货物是我朋友先预付了一半定金给果敢自卫队,也就是说,起码有一半,也就是有价值一点五亿是他的……”

李顺说:“你那位朋友是毒贩了……你在和贩毒的人交朋友……”

伍德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结交的朋友都是三教九流,干什么行业的都有,有白道的,有黑道的,有经商的,有做官的,有做正经生意的,有做地下买卖的……我呢,最近还真就认识了一位朋友,他是做贩毒生意的……虽然不是要命的交情,但却也是友谊很深,经常互相帮助……当然,我这么说并不代表我涉足贩毒生意,我只是替我朋友来过问一下,我这个人一项乐于助人,你是知道的……”

李顺说:“那你找我问这事的意思是……”

伍德说:“我想,或许你会知道这批货物是被哪位好汉给劫持走了……我想,那位劫持这批货物的人一定是金三角的,而且一定有不小的胆量和实力……”

李顺说:“你打听这个的意思是……”

伍德说:“话说开了,我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我打听到是哪一支武装截取了这批货物,然后呢,如果你认识他们,当然,凭你现在在金三角的实力和地位,你是应该能知道的,也是应该能说上话的,我想,让你帮个忙,算是帮我朋友的忙,也就算是帮我的忙,毕竟,这批货,外婆朋友预付了一般的定金,让这位好汉看在你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一马,把这批货物归原主……如果此事能成,我那位朋友是不会亏待那位好汉的,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而且,这样,我的面子也有了,当然,我明白,我的面子其实是你给的,也不枉我和你多年的交情,也不枉我对你多年的教导……”李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认为我一定会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

伍德说:“是的,你一定会知道,我有这个把握。”

李顺说:“那么,你认为我一定会有这个面子说服那位好汉把货物归还吗?”

伍德说:“如果我没有把握,就不会来清迈了,就不会约你在这里见面了……”

李顺说:“那,如果我说,我做不到呢?”

这回轮到伍德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阿顺,我想你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在道上混,还是少树敌的好……在和平盛世少树敌很有必要,在乱世金三角少树敌更有必要……”

李顺说:“我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伍德哈哈一笑:“好处自然是大大的,这批货价值高昂,转手出去,会大大赚一笔,赚的钱,我那位朋友说了,大家平分……到时候,你和那位好汉起码不会少于一半的好处……”

李顺说:“那你呢?”

伍德说:“我?我只当是帮朋友了,我不要什么好处,当然,你只要给了我这个面子,对我来说,这本是就是一笔财富……”

伍德够装逼的,打死不承认这批货是他的。

李顺沉默了,似乎在思考。

伍德说:“我知道你在金三角发展,是需要强大的物质基础作为依托的,有了这笔钱,对你招兵买马自然是很有好处的……同时,你不用冒任何风险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这样的好处,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一会儿,李顺说:“我想来想起,这事我还是办不了……很抱歉,我无法帮你,也无法帮你的那位朋友了……”

伍德的声音有些发冷,拖长了声音:“是吗?你想好了?你决定了?”

“是的,我想好了,我决定了!”李顺说。

“你不后悔?”伍德的声音愈发阴冷。

“不后悔!”李顺说。

“这么说,我这张老脸不管用了,我的面子你是不打算给了……”伍德说。

“我没这意思,只是,请你也理解我的难处…….也请你转告你的那位朋友,请他多多理解谅解……”李顺说。

两人都在绕弯子,李顺似乎是在步步逼伍德,让他承认这批货是他的,而伍德呢,似乎在步步紧逼李顺就范,却又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和那批毒品的关系。

局面一时有些僵持住了。

稍停,听到伍德说:“阿顺,你这脾气还是那么犟…….你翅膀硬了,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你……你让我很失望……”

李顺说:“在你面前,我的翅膀永远也硬不起来,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只是,这事我真的做不了……如果不是冰毒,或许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涉及如此大宗的一批冰毒,我恐怕是很难出手的……”

伍德缓了缓,说:“阿顺,既然今天你非要如此说,既然你非要如此表态,那我就不给你面子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打听清楚了,果敢自卫队其实是你干掉的,同时,这批货物,也是你劫持的,这一点,我有确凿的证据,我想你不会否认吧?”

李顺说:“既然你直说了,那我也不回避,不错,这批货是我劫持的,果敢自卫队是我消灭的……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消灭他们劫持他们的这批货吗?”

伍德说:“你说——”

李顺说:“之所以我要派人劫持这批货,就是因为这批货要运输到大陆,要在大陆倾销,要去毒害我们的同胞,我李顺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我多少还是有点爱国之心,运输到别的国家,我不管不问可以,但运输到大陆地区,我看不过去……我自己溜冰这么多年,深受毒品之害,弄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无法戒掉,我这辈子一大半就是毁在了毒品上,我深知毒品的危害,正因为如此,我不想让如此巨量的毒品流入大陆……所以,这批货,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流入大陆,所以,我就将这批货劫持了……还有,这个果敢自卫队,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干掉,一来因为他们一直和我争地盘,矛盾积怨已久,我在我的辖区搞禁毒运动,他们在自己的辖区大力发展罂粟种植,大力发展毒品制造和贩运,和我水火不容,我这样做,是基于正义,是基于为人类的健康考虑,我不会容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个大规模制毒贩毒的团伙存在…我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就是个好人,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我知道自己是混黑道的,但即使混黑道,也要黑地正,黑地有道义…二来,果敢自卫队一直忘我之心不死,我听说他们一直在和外界某一个实力财力雄厚的财团勾结,想密谋联合将我和我的掸邦革命军一举铲除,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干掉他,那么,他就会干掉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不如提早下手……”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异样,说:“如此说来,你是迫不得已了,你是被逼无奈才有此举动的了……”

李顺说:“不错,是的……我是为了自己做人的良心,那点还没有彻底泯灭彻底烂掉的良心,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需要……”

伍德说:“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果敢自卫队要和外界那个财团合作要消灭你的呢?”

李顺说:“不知道……不过,刚才听你说的那些话,倒是提醒了我,该不会是你的那位朋友吧?该不是他要和果敢自卫队合作要消灭我吧?”

“他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巴。

李顺说:“这个我说不清楚……不过,大致可以这么认为,既然你那位朋友是大毒枭,那么,我在辖区搞的禁毒运动一定会妨碍他的生意继续扩大和发展,把我搞掉,我的地盘就成了果敢自卫队的,那么,他们就可以有更多的地区来种植罂粟,他们的毒品生意就会很好地得到扩大……”

伍德说:“阿顺,你想的实在太多了……你太有想象力了……我认为你的判断是错误的,我的那位朋友既然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那么,他是绝对不会针对你做出什么阴谋的……他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是绝对不会对你下手的……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余了……”

李顺说:“或许是我想多了,但在金三角混,多想点事是没有坏处的,这里的生存环境实在险恶,到处是狼,要想不被狼吃掉,我必须要让自己做一只更凶狠的狼……”

伍德说:“嗯……看来,你正在变得越来越成功,翅膀越来越硬,连我千里迢迢来一趟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我的面子也不给了……”

李顺说:“你这话就见外了,我哪里敢不给你的面子,你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管用过,只是,这事事关我手下几百人的利益,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出卖弟兄们的利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事,这是你朋友的事情,中间毕竟还是隔了一层,如果这是你的事情,我李顺二话不说,绝无任何推辞……”

李顺还是想继续逼迫伍德承认自己贩毒之事,让他亲口在自己面前说出来。

李顺够执着的。

伍德说:“这当然不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会做贩毒的事情呢?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听说我干这种事情了?”

看来,伍德深知此事对自己的利害,宁可不要这批货,也不会在李顺面前承认自己贩毒之事。或许,他也猜到了李顺的用意,知道自己一旦亲口在李顺面前说出贩毒之事,那么,他说不定就会彻底毁在李顺手里。他已经知道现在的李顺不是昔日对他言听计从的李顺了。

我想,此时,伍德心里一定更加坚定了要将李顺彻底消灭的决心,他要将自己亲手带起来的李顺亲手干掉。

而李顺,虽然一直在对伍德进行着委婉地抗拒,但他终究没有和伍德撕破脸皮,他心里似乎终究还难以彻底摆脱伍德多年以来形成的对他的影响。他缺乏足够的勇气和决心与伍德面对面对抗。

当然,或许,还没到时候。

李顺说:“我十分愿意相信你是不会贩毒的,我当然认为你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我相信自己是没有跟错人的……还有,其实你今天约我,已经晚了……我即使想给你面子,想让你给你的朋友有个交代,也晚了……”

伍德说:“此话怎么讲?”

李顺说:“那批毒品,已经不在金三角了……”

“什么?”伍德失声道。

“那批毒品我已经出手了,此刻,应该已经离开了东南亚,正在运往日本的途中,或许不久,这批毒品就会通过各种途径进入日本的毒品交易市场……”李顺缓缓地说:“冰毒是日本人发明出来的,危害整个人类,我现在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要让他们尝尝自己酿造出来的后果……”

“你——”伍德似乎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声音有些恼怒。

“怎么?我把毒品运到日本,你很不满意吗?你不希望这批毒品让日本人吸吗?如果是运到别的国家,是不是你就不会如此生气了?”李顺说。

我仿佛看到李顺正紧紧盯住伍德的眼睛,似乎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这个……”伍德声音恢复了正常,说:“你显然是想错了,我怎么会因为毒品运到日本而生气,毒品在哪里销售还不都是一样,我刚才生气,是因为你不打招呼就把这批货出手,你这么做,岂不是让我完全坐蜡了……我怎么回去和我的朋友交代呢?”

李顺说:“之前你也没和我打过招呼,我这不是刚知道你来的意图吗?当然,即使这批货还没出手,我也不会还给你朋友的,因为这批货他是要准备在大陆倾销的,这是我不能允许的……而且,我认为你也一定不会允许这批货物毒害我们的同胞吧……”

伍德沉默了一会儿,说:“早知道结果是如此,那我刚才也就不用和你说这么多了,我就不用让你来这一趟了……”

李顺说:“刚才你不是说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是想见我的吗?怎么?你只是为了这批货来的?”

伍德说:“阿顺,你越来越会抠字眼了?越来越会抓住我言语的漏洞不放了?”

李顺说:“我不敢……”

伍德冷笑一声:“你嘴巴上说不敢,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眼里现在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教父了……”

李顺说:“我没那想法,我没那意思……”

伍德沉默了,我想他此时内心里一定极其恼怒,一定极其失望,一定会李顺恨之入骨,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必须要在李顺面前保持镇静和大度,维护他做教父的尊严和威严。

李顺说:“既然你专门来了,既然你和我见面了,那么,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也不能让你对你的朋友没有任何交代……我想,请你把这个转交给你的朋友……”

似乎,李顺掏出什么东西递给了伍德。

李顺会给伍德什么东西呢?

接着,我听到伍德似乎故作惊愕的声音:“阿顺,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顺说:“我不想和贩毒的人交朋友,这张支票,是五千万,这些钱,纯粹是因为你的面子,算是给你朋友的一点补偿,并不代表我想和他做朋友……他既然贩毒,既然想把这批货运到大陆,那么,不让他损失一些是不可能的,但因为你出面了,多少也让他减少点损失,你也好给他有个交代……这次我会通过你给他五千万,但下次,如果再被我在金三角抓到他往大陆贩毒,那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原来李顺给伍德的是一张五千万的支票。

李顺终究没有达到自己让伍德承认他是毒贩的目的,心里想必是有些失望的,但他还是要有所表示,似乎他明白伍德是决不会当面承认这批货是自己的了,似乎他是想借此安慰一下伍德,也是对他发出一种含而不露的严厉的警告。

李顺的这番话,似乎也表明他已经有了和伍德决裂的意向,虽然两人口头上都没有直接显露出来,但内心想必都是很明清的,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这就好比两个国家,虽然剑拔弩张就要打仗,但在形式上还是一团和气,该互访的互访,该招待的招待,该握手的握手。

他们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都在暗中较量着。

接下来,就是一阵沉默。

这沉默在我听来,似乎觉得很窒息,充满紧张气氛。

接着,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嘶嘶的声音,似乎是纸张撕裂的声音,接着听到李顺似乎故作惊讶的声音:“你……这……”

伍德哼笑了一声:“阿顺,你以为我那位朋友是要饭的吗?你以为我是替我朋友来乞讨的吗?你也太小看我那位朋友了,你以为他会在乎区区五千万,我不用和他打招呼,就可以代替他撕了这支票,就可以代替他谢绝你的一番好意……当然,我会转告他的一番心意的,也会转告他你的一番警示……”

李顺说:“心意不敢当,只是因为你的到来,我才会这么做,警示更不敢当,有你在,我没那资格,也没那胆量……”

伍德说:“如果你真要是想给我面子,那么,你就应该把你出售那批货物的收入全部拿出来给我那位朋友,这本来就不属于你的……”

李顺说:“那不可能!”

伍德说:“至少,你该把收入的一半,或者说是一点五亿归还给我的那位朋友……那本来就是他的预付金……”

李顺说:“非法交易,赃款一律没收,那还是不可能,给他五千万,就已经很不错了……既然你都明白你的那位朋友不会在乎区区五千万,那何必又在乎一点五亿呢?不就多一个亿吗?大手笔,大财团,无所谓啊……”

伍德没有说话。

我想此刻他一定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剁了李顺,但他未必敢,毕竟这里是泰国,不是国内,不是星海,不是他的地盘,虽然阿来在这里,但李顺的人更多,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李顺的控制范围,如果李顺想在这里做了他还差不多,李顺要是想把伍德扣留,我想伍德是走不脱的。

但李顺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似乎他明白这里虽然有他的人,但毕竟不是金三角,这里是泰国第二大城市,这里是法治社会,他不想惹事。

同时,即使李顺不怕惹事,似乎还难以对伍德真正下手,似乎还难以下这个决心,似乎,他和伍德之间的火候还不到。

一会儿,我听到伍德突然笑了:“呵呵…好了,阿顺,既然这事你很为难,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那就算了……我会回去和我那位朋友替你多说些好话的,我会努力说服他不要和你结怨的……毕竟,大家都是朋友,你和我又是这种特殊的关系,我还是当你们的和事佬好了……虽然我那位朋友这次损失巨大,但还不至于就让他彻底丧失了元气,如果今后你们之间能相安无事,那倒也不枉我来这里一趟……”

李顺说:“那就多劳你费心了……让你跑一趟,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还是那句话,麻烦你转告你的那位朋友,贩毒的事最好不要干,如果非要干,那就不要往大陆贩毒,不要在金三角往大陆贩毒,不要被我发现……如果被我抓住,那么,我还是不会放过他,下次,我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李顺又在警告伍德了。

伍德呵呵笑着:“阿顺,你啊,就是这么一股子牛脾气,怎么也改不了……好吧,我会转告的……不打不成交,希望你们以后会成为朋友……”

伍德说的真是似的,似乎还真有这么一位朋友存在。

李顺说:“我不想和毒贩成为朋友,我看朋友还是免了吧……”

“哦……呵呵……”伍德笑的又是很干巴,笑了一会儿,说:“好吧,那就随你了……不过,我还是想重复我刚才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做不了水,在我面前,你只能做舟……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顺似乎不由自主就说:“明白!”

“明白就好…….这次我们算是见面了,我终于见到你了……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以后如果有事,我还是和你联系的,当然,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伍德说。

“嗯……”李顺答应着。

“其实我该感谢你的……这次出来旅游散心,从昆明到曼谷到清迈,一路上都没少了你的人暗中护送,不然,我哪里会心情如此放松呢……”伍德说。

听到此话,我的心一震,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早就发觉自己被李顺的人跟踪之事了,从昆明就发觉了。

我不由惊诧于伍德的精明和警觉,他竟然一开始就能发觉。

“这……这……”李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有些意外,还有些尴尬。

“阿顺,别忘了,你是我带出来的……你做的事情,想瞒过我,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想你一定看过西游记,一定知道如来佛和孙悟空的关系……”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还带着警告的意思。

“嗯……我其实……其实是担心你路上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所以让你保护你的……”李顺的声音愈发尴尬。

“我知道啊,不然我怎么会感谢你呢?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安全的……”伍德笑着说:“不过,现在好了,阿来过来了,有阿来陪着我,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全,随后我的旅程,你就不用操心了……”

“嗯…好!”李顺说。

“其实,我倒是很关心你在金三角的安全,今后,你要格外多加小心,小心被人偷袭,小心被人暗算,小心被人蒙骗,小心被人算计……”伍德说。

“我会注意防范的,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李顺说。

“我对你关心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伍德停顿了下,接着说:“还打算回星海吗?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李顺说:“我在这里活的很好,不打算回去了……再说,我现在是通缉犯,回去那不是找死吗?”

伍德说:“过了风头,我想办法给你缓和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把通缉令撤了,如果撤了通缉令,我看你还是可以回去的,毕竟,那里是你的家嘛,那里还有你的亲人嘛……当然,在你回去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的亲人的,我会当做自己家人来照顾的……”

伍德这话显然是别有用意。

李顺说:“那就给你添麻烦了……不过,请你回星海之后,可以在适当的场合对适当的人放下口风,我在星海的所有亲人,如果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有什么闪失,他们一定会遭到我李顺的血腥加倍报复,他们一定会后悔,到时候,我会杀了他们全家,会诛灭他们九族……这一点,我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

伍德说:“好,我会记住的……你说的所有亲人,包括易克吗?”

李顺说:“你认为易克是我的亲人吗?”

伍德说:“呵呵……我不知道……”

李顺说:“易克和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虽然我和他是有联系的,但我们现在甚至连亲密的朋友都不是,我们现在近似于分道扬镳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充其量,我们只能是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而已……”

我明白,李顺对伍德这番话,是想保护我,撇清和我的关系。

但,伍德显然是不会相信的,李顺这么说对伍德是没用的。

但李顺还是这么说了。

伍德说:“哦……我明白了……”

李顺接着说:“虽然我和易克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了,但如果要是有人想利用易克来对付我,比如名义上拿易克开刀而实质上是针对我来,想损害我的利益,那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伍德说:“呵呵……嗯,可以理解!”

似乎,伍德根本就没有把李顺的这一番狠话放在心上,甚至,他在心里似乎会嘲笑李顺的狂妄和无知。

然后,伍德说:“你是昨晚到的吧,住在我隔壁吧?”

李顺说:“是的,昨晚到的时候很晚了,没敢打扰你休息!”

伍德说:“你是想贴身保护我吧?”

李顺说:“可以这么说……”

伍德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能确定易克没有来金三角吗?”

李顺说:“当然!反正我是没有见到过他……”

伍德又呵呵笑了,一会儿突然说:“阿顺,你猜我隔壁另一侧房间住的是谁?”

闻听伍德此言,我的心不由一紧。

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难道他猜到隔壁是我了?甚至,他猜到我在偷听了?我紧张地想着。

接着听到李顺镇静的声音:“我猜不到……当然,如果你感兴趣,我们不妨一起过去敲门问问看看……”

李顺怎么能这么说啊,我日,这不是让自己露馅吗?

伍德说:“你都猜不到,我自然更猜不到了,住店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我对住的是谁,其实是没有兴趣的……管他是谁呢……”

伍德不打算来隔壁抓我的现行,这让我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迷惑不解,难道,伍德刚才只是想诈一下李顺?难道,伍德是不想让李顺脸上太难看?难道,伍德是明知李顺在撒谎而故意不戳穿?难道,伍德是另有盘算?

一时猜不透伍德的算盘。

我想此时李顺也一定和我一样松了口气,但也同样会有这些困惑和不解。

看来,比起伍德,我和李顺实在是毛嫩。

但,即使毛嫩,伍德这次还是失算了,他的这批货物还是被李顺给算计了。

或许,这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这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吧?这就是轻敌的代价吧?毕竟,伍德也不是神,他是人,他也有疏漏的时候。

或许正是因为这次疏漏,才会让伍德对李顺格外关注重视起来,才会让他对李顺的提放和戒备提高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好了,我要走了……”伍德说。

伍德终于要走了,伍德和李顺的这次谈话终于要结束了。

我松了口气。

今天他们的谈话,自始至终,我没有听到阿顺的一丝笑声,倒是伍德不时亦真亦假地笑着。

笑与不笑,是心态。

在李顺和伍德之间,似乎,他们今天的心态是不同的,伍德似乎一直占了上风。

似乎,在伍德面前,李顺是轻松不起来的。

“我送送你…”李顺说。

我急忙站起来,我也想送送伍德。

我跑到门口,趴在猫眼往外看,接着就看到伍德和李顺走了出来,阿来不知何时也回来了,跟在伍德李顺身后。

伍德往前走了几步,在我门口站住,有意无意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伍德的眼神倏地闪过一丝犀利的阴冷,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我的心不由一颤,一动不动地通过猫眼看着他。

对视了不到一秒钟,伍德神态自若地接着就看着李顺,伸手拍了拍李顺的肩膀:“阿顺,就到这里吧,不要送了,我走了……以后,你要好自为之,我说的那些话,你要细细琢磨,好好记住……”

“一路平安,一路顺风……”李顺喃喃地说,脸上的表情有些落魄。

伍德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阿来跟了上去。

伍德就这么走了,空手走了,目的没有达到一无所获地走了。

我想,此时伍德的心里一定是很愤怒恼羞的,一定是在发狠的,一定是充满了极度的怨恨的,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不会就此放过李顺的。

李顺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伍德离去的方向……

半晌,李顺仰脸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开门——”

我打开门,李顺走进来。

我关门,摘下耳塞。

李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目光阴沉地看着我:“都听见了?”

“是的——”我说。

“都明白了?”李顺又说。

我摇摇头:“没有……”

李顺低头沉默了半晌,说:“我也是……”

我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在他面前,我似乎永远也放不开……似乎,我要永远活在他的阴影里……”李顺喃喃自语。

我没有说话,看着李顺。

李顺抬起头,看着我:“你说,他到底是不是超级大毒贩?”

我微微一怔:“这个你不早就调查清楚了吗?”

李顺也一怔,接着点点头:“是的,不错……可是…可是……”

李顺顿住了,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肌肉抽搐了几下,露出痛苦的神情,接着又低下头去。

我无法想到李顺此刻的心情,无法理解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一会儿,李顺说:“他这次空手而归,一定不会罢休的……他就是再有钱,这一点五亿也还是等于割了他的肉的……”

我认同李顺的说法,不错,是的,伍德再有钱,也不会不在乎这一点五个亿,他一定会很心疼的。

正在这时,李顺的手机响了,李顺接电话,听了片刻,接着说:“一帮蠢货,跟个屁,让他们走,不要跟踪了……”

我听明白了。

放下电话,李顺说:“我们的人到底还是素质不行,到底还是功夫欠缺,到底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我出了口气,点点头。

李顺又说:“他一定知道你就在隔壁,只是,他没有过来抓现行,他为什么不过来抓现行呢?”

我说:“我一时也没有想明白……甚至,我想,他会猜到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李顺想了想,摇摇头:“未必……他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他应该不会猜我我会让第三者知道我和他谈话的内容……”

我沉默了片刻,说:“我们现在干什么?”

李顺果断地说:“退房,走——我送你去曼谷!你转道新加坡立刻回国——”

我们于是马上下楼,老秦正在楼下等着,把我的护照还给我,同时告诉我一切手续都办好了。

我们出了酒店,上了悍马,两辆悍马一前一后离开了清迈,直奔曼谷,直奔机场。

李顺亲自把我送到机场安检口,目送我进去。

安检完,我回过头,看到李顺还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忧郁和惆怅,还有几分失落……

我冲李顺挥挥手,然后直奔登机口。

当天下午,我到达新加坡机场,接着转机飞往上海。

当天晚上9点,飞机抵达上海浦东机场。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踏上大地的那一刻,我有了回家的感觉,我又呼吸到了和平盛世里和谐自由的空气。

我决定奢侈一次,入住了外滩附近南京路上的和平饭店。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半靠在床上,我看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机……

突然想起了秋桐,想起了海珠……

我突然失踪了这么多天,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发疯一般找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咋样了?

现在,我回来了。

她们一定想知道我的消息,而我,也很想知道她们的消息。

于是,我拿起话筒,开始拨号码……

电话很快拨通,里面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喂——你好!”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不由就跳动加速。

“你好,是我!”我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

“啊——你!?你——是你——”对方失声叫道。

“不错,是我……”我继续压抑住自己的激动情绪。

“你——你在哪里?”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

“上海和平饭店6018……”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声音有些兴奋。

话还没说完,对方又是“啊——”的一声,接着电话倏地就挂死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回事?怎么搞的?怎么挂死了?

发了半天呆,我接着再重拨过去,却没有人接了。

这是咋的了?怎么不接了?我愈发感到迷惑不解。

我一遍遍拨打着,却一直没有人接。

正在反复折腾着,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我于是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立的那个人,我倏地愣了——

艾玛,额滴个神,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