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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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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势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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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之事,大渊崩而黎民起,旧朝故而新威生,这才是如今的道义,大人!”陶臣末抱拳说道。

颜青摘挤出几声苦笑,缓缓道:“何曾想,最后竟是你我为敌?”

“只需大人一退,泰安便可不见血光。”

“陶臣末,你太天真了,程锦尚既要取而代之,皇室贵胄岂能万全?”

“若是百姓临危,贵胄子弟又可甘相助?现如今为何要让城中数百万百姓陪他们一起受罪?”

“行了行了,臣末,老夫劝不了你,你自然也说服不了老夫,你且去吧,老夫一定会与泰安共存亡。”颜青摘语气恢复了平静,摆摆手说道。

“大人!”

“老夫不会怪你,你我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颜青摘拍了拍陶臣末的肩膀便即转身往回走。

“大人保重!”陶臣末跪下行了一礼。

“哦,对了,若是有可能,还望你们饶那些不相干的人一命。”颜青摘突又转身说道,并向陶臣末拱手躬身,也算是是回了一礼。

“怎么样?”见到陶臣末回来,程锦尚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尚书已决意与大渊共存亡,看来,我们不得不兵戎相见了。”

听陶臣末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十分无奈。

“老尚书只提了一个条件。”陶臣末继续说道。

“什么条件?”

“他希望王爷放过皇室中不相干的人等。”

“只要他们愿降,本王可保他们太平。”

“皇室中人自是有愿降者,只是尚书大人如此坚决,反倒怕是会害了他们。”瞿红袖道。

“老尚书既然不愿意献城,各位就不要再报什么幻想了,传令三军,一旦万事俱备,随时准备攻城。”程锦尚道。

程锦尚所谓的万事俱备,自然就是横亘在两军之间的护城河,经过数万大军月余的努力,主流已经被截断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几处河面相对窄一些的地方进行填充,以便攻城械具能够顺利运达城下。这项任务可不轻松,一来,选地必须要同时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要尽量避开威力巨大的龙渊弩的射击范围,二是要尽量选在河面相对较窄的地方,二来嘛,守城将士自然不会放任渝州大军对护城河进行填充,渝州将士在城下运送土石,大渊守军就在城上放着乱箭,如此反复,渝州大军伤亡也是不小。

王金易连试数天,进展却不怎么样,只得召集众人商量对策。

王金易、陶臣末、任蒹葭、王立阳、魏文忠、李秀、季河清、陈振刚等等一众名将着实被泰安的防事难到了,怎么跨过护城河的问题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泰安这护城河着实太过宽大了,莫说最宽的有十余丈,最窄的地方也近四丈,而且水道极深,常年河水平缓,这水一断了就竟是淤泥,要想从河道直接越过,人就得陷进去,那可就成了守城将士的死靶子了。

“填不成就架桥。”众人商议良久后,李秀说道。

“架桥难度怕是会更大。”王金易道。

“直木桥可行,当年卑职在黔州之时,因为总是山河,这个手段没有少用,只需够长的直木,推平后数根拼接,而后运至河边,先立后落,自然城桥。”

“我看可行,而且要多搭,不然数十万人只靠几架木桥显然只能是被守卫当成活靶子。”陶臣末若有所思道。

“这河面极宽,窄的地方被守军盯得极紧,如此过河定然会增加伤亡,至于那些宽处,要去找几丈甚至十多丈的直木,怕是并不容易啊,如果前后相接,一架桥上短时间内起码要保证数万人马通过,这木桥怕是承担不住呢,一旦桥断,先冲过去的人马必然会被城头守军围射,后果不堪设想啊。”王立阳也有些疑虑道。

“我看这样,既然有想法了咱们就先试试,城外便有方圆数十里的丛林,先派些人砍伐一些,照着够大够高的挑,咱们可以按照这河的大致宽度先架几座,然后让人马冲上去试试,如果效果不错,就架他个几百座,要让眼前这天堑变通途。”陶臣末道。

“我看行,光靠填河徒增伤亡,而且效果不好,现在咱们一边架桥一边填河,到时候就一起上,尽量往城的两翼河面较窄的地方突破,我就不信这大半个天下都打下来了,还能让泰安这座孤城难住我们不成。”王金易也同意试一试。

既然两位大将军都同意这么办,而且这个办法目前看起来也还不错,所以其他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这件事既然是李秀提出来的,那他就负责带人去城外找树,完全按照他的标准来。

相比城外井然有序的忙碌,泰安城内可以说是了无生机,被围两个多月,粮草虽然还足够,但百姓盐糖等物资已经开始捉襟见肘,大家都有吃的,这城内也还算有序,但一旦肚子开始发慌,人心自然也就乱了,因为抢盐抢水而发生的打架斗殴事件屡见不鲜,轻则擦伤破皮,重则身首异处,更少不了那些趁火打劫、烧杀掳掠的人了,泰安一点儿也不康泰平安了。

宋骁从来没有这般清晰的了解过民情民生,现如今他只管一城,这城中大大小小的事他都可以知道,为了防止城内生乱,他下令将宫中还有一些贵胄府邸的存盐都拿出来,就在宫外按量派发,但奈何城内人实在太多,有些人又重复认领,那点儿存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富时存朱玉,潦倒求口粮,望着仓库那些金银财宝,宋骁直觉与城头砖瓦无甚区别。

这个时候,有太监来报,说太上皇自决了。

宋骁急忙赶往太上皇宋继的寝宫,上吊自裁的宋继已经被太监们放下来了,旁边几个宫女吓的面如土灰,眼里满是惊惧的眼泪。

“父皇,你就算死也不愿与儿臣共患难,行吧,你先走一步,儿臣要不了多久就会随你而来了。”

宋骁有些后悔,就在昨日,太上皇宋继曾经来找过他,劝说他打开城门,然后他们一起混入难民逃出城去,但是被宋骁断然拒绝了。宋骁的意思很简单,既为君王自当与大渊同生死,宋继虽已不掌朝政,但他却是活生生的太上皇,就连太后秦牧都已经表态要与宋骁共进退,作为一个男人,宋继却时时在想着如何活命,更何况他宋骁现在所遭的罪更多的是为他宋继担待的,所以宋骁心中有气,他并不想让自己那个向来都无意国政的父亲毫无担当的就这么走了,当时的话说得有些难听,恐怕这宋继是想到已无生路,不如就此了断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因为自己的坚决害死了他,宋骁心里多少有些不好过,但现如今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守灵尽孝,反正他是亡国之 君,断送先祖打下的万里江山,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孝了,再加一二又有什么呢?

宋继接手大渊之时,明眼看来,大渊并不见什么颓势,反倒在他前一朝,因为“大渊三杰”的原因,不说文治武功直追鼎盛时期,起码大渊能够依靠及其强大的兵力威服四海,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好好反思当年四夷为何要不断侵扰中原之地,这明显就是大渊的威德已然不够的表现,但他不仅没有居安思危,反倒是宠信奸臣,贬谪忠贤,懒政怠工,不思进取,以致不到三十年时间,大渊帝国就轰然崩塌了。

三十年足够一代人成长,也足够一代人毁灭。

李秀不负众望,经过一个多月的不断努力,直木桥的试验效果非常不错,按照计划,他带领万余将士和工匠打造了数十座,这足以在泰安的护城河之上搭起一条通途。另一方面,王金易将巨型投石器另作他用,不断朝着护城河抛送土石,每日一试,这护城河已经一点点的填了起来,虽不规整,但起码少了一大半的淤泥之忧,到时候就算直木桥被压断,将士们也不至于掉进淤泥被陷住,更关键的是经过数月的不断进攻,泰安城头的箭矢已然是捉襟见肘,远距离的攻击兵器没了,渝军的威胁自然而然就解除了一半,颜青摘等人为了保存远程攻击能力,也不得不越来越节约箭矢的使用,所以很多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渝军越来越明目张胆的接近泰安城墙活动。

万事俱备。

明靖四年五月初十,随着宁安王程锦尚一声令下,千余架投石器携卷着数十吨飞石齐齐砸向屹立于世五百余年之久的泰安城墙,瞬间碎石遍地、尘灰漫天,泰安守军直觉这敦厚城墙不断颤抖,比那心跳还要快上许多。

颜青摘与张高心有骇然但面不改色,指挥专人利用龙渊弩有针对性的对远方渝军的投石器进行射击,一箭不足毁便继续射击,直到射倒为止。

龙渊弩威力巨大,只要命中目标,基本两箭便可毁掉一座投石器,如此反复,不到半个时辰,渝军投石器已被射翻数十座。王金易见状不妙,立马招呼左右控制投石器的将士对准龙渊弩摆放的大致位置进行猛攻,瞬间飞石如流星,倾泻而下,虽不精准,但人堪能避过骤雨,总有几块能砸中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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