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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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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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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臣末救她性命,给她无数安全感,那她便要用自己的方式竭力去报答,其实她到最后也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报恩还是单纯的出于喜爱。

看完吴长青,陶臣末决定再去见见图兰骨柔。

陶臣末知道自己最终是要撤回云阳的,所以打算再去劝劝这位郡主,让她尽快离开渝州这个是非之地。

可他得到的答案还是否定的,他哪里想到,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图兰骨柔更是坚定了一定要让他北上的决心,所以最终只得到了一句“无论你有什么安排,只要不是北上,我便不会离开,你要死守渝州,我便将你捡回北弃,你要撤出渝州,去到哪我便跟到哪,直到你同意随我北上”。不过因为担心走漏风声,他还是忍住没有告诉图兰骨柔自己打算撤回云阳的计划。

戌时已到。

成言吾、王金易、程锦尚各自领兵,借着夜色,避开梁平川大军驻扎的北城门,沿着水路往南而去。为防有人盯着自己的家眷,提前撤走会泄漏风声,所以程锦尚决定让任蒹葭和连城宗与陶臣末一同行动,陶臣末撤兵之时,她再沿途去接,然后与陶臣末一起返回云阳。

估摸着程锦尚等人已经到达计划地点,陶臣末开始着手安排剩余将士撤退之事,再此之前,他到南山狱去看了看钟杰,自己心中有些疑问想要找到答案。

钟杰在南山狱已经关了近两月,消瘦了不少,见到陶臣末,他并没有哀求,他本就替多人办事,早就料到终有一日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似乎来得快了些。

陶臣末带来了好酒好菜,钟杰自然也不客气,对饮一杯,还不忘大赞“好酒”。

陶臣末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钟大人,实不相瞒,臣末今日前来是有些疑问想要大人帮忙解解。”

“老弟呀,我现在在你们手上,也不是什么大人了,你有问题尽管问吧。”

“大人之职是朝廷所授,我等起兵反的秦相,不是朝廷,大人自然还是大人的。”

“哈哈哈,陶臣末,你这意思我还有活路?”

“大人只是选错了边,做了些常人做不出来的事情,不至于死罪,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没打算要杀了你。”

“你们既然要反秦相,为何又不杀我?”

“因为在我看来,钟大人还有不少秘密,而关于秦相的只是其中之一,我说的没错吧?”

“我就是帮助秦相暗中监视程将军,这点儿事儿已经被你们发现了,我还能有其它什么秘密?”

“噢,是吗,那我问问大人,当时大军进城,钟大人明明有机会逃走,却为何要返回去烧那些信件,既然你知道自己暗通秦相的事已经败露,为何要多此一举?在我看来,大人这么做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老弟啊,人生在世几十年,哪有不犯糊涂的时候啊。”

“不见得吧,我仔细翻看剩余的信件,有些是写给秦相的无疑,可是有些却不见抬头也不见落款,与其它和秦相往来的信件无论是语气还是说事方式都大不相同,我想这些信一定不是写给秦相的吧,还有,钟大人当时挣扎之下还要去烧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像,这明显是想掩盖什么吧,而且,从你房中搜出的典籍除了名录,其内容多数都并非汉文,这其中没有蹊跷吗?大人,您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钟杰微微一愣,哈哈说道:“老弟啊,你想多了,我是堂堂大渊的监尉史,总是会与不同的人有些来往,所以这些信件自然不全部是与秦相互通往来的,至于那副画嘛,我当时只是将火把扔错了地方,只是当时情况特殊,让老弟觉得我的行为有些反常了而已,如今朝局,秦相可以说是呼风唤雨,除了傍着他平步青云,我还能靠谁呢?老弟也未免太过多疑了吧。”

陶臣末微微一笑,不再问话,一来确实不确定是否是自己想太多了,二来嘛,钟杰说自己当时将火把扔错地方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其它解释也还算说得过去,况且目前看来,对渝州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所以再问也好像没有必要了。待饮了几口酒之后,他便回到了将军府,至于钟杰嘛,在陶臣末走后,他心里还是打了个冷颤,从陶臣末怒杀褚纯安他分析其应该是一个冲动、固执的人,但是今日所见,他又突然觉得这个陶臣末其实是有很多细心思的人,不过好在陶臣末并没有多问,也算就这么过去了。

很快,计划的时间差不多了,程锦尚伏兵黄草岭,成言吾、王金易分击万象、涪城,果不其然,庄青、涂茂二人一听程锦尚攻打自己的老巢,瞬间将梁平川的命令忘得一干二净,匆班师回援,结果在黄草岭被程锦尚揍了个屁滚尿流,程锦尚临时改变主意,放了这二人一条生路,成言吾、王金易佯攻将庄青、涂茂引进口袋之后便直接攻下了万象、涪城,进城之后将城中兵器、粮草全部顺手牵走。

差不多同时,陶臣末让人放了钟杰,并将当时从钟杰府上搜出来的一些物件都打包带走,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暂时有什么作用,但总觉得将来能派上用场,然后才悄然撤出渝州,在青石坝等待接应任蒹葭。

任蒹葭当时带着苏木、连城宗去接程锦尚的家眷,按照约定时间本应该比陶臣末先到达青石坝,但是陶臣末却在此等了两个时辰也未等来她们一行人,顿感不妙,立刻命令魏文忠带着剩下的万余将士快马退回云阳,自己带着十几名护卫前去接应任蒹葭,图兰骨柔也要跟去,却被图兰博拜等人拦住,她要随陶臣末南下,图兰博拜本就反对,这次要与陶臣末只身犯险,他自然是打死不从,但图兰骨柔一心要去,自己没有办法,只得一路跟随。

青石坝离程锦尚家眷的府邸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陶臣末快马加鞭,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却看见任蒹葭一干人等被近百人围困在一个小山丘之上,陶臣末大怒,提着长枪摔着众人便去施救,这帮人哪里料到任蒹葭突然来了帮手,顿时慌了神,陶臣末一阵乱杀,很快便冲破这些人的围困,图兰骨柔看得手痒,便也冲入阵中砍杀了不少人,图兰博拜一叹气也旋即加入,这几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帮杀手哪里经得住他们横冲直闯,很快便被全部打散,落荒而逃,陶臣末下令,留下一个活口其它全部杀了,十几名护卫便四处追砍,尽数剿杀。

近得前来,只见任蒹葭、连城宗都负了伤,陶臣末不解,这连城宗乃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加上任蒹葭,百十来号人根本就不是他俩的对手,如何伤城这样。

任蒹葭解释到,她们刚接到程夫人等人,便被数十人围困,他们边打边撤,对方人数却越来越多,且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看来是早有埋伏,只等着他们前来。

抓来活口,经过询问,这些人都是相府豢养的杀手,全部由张昭奕召集而来。原来这个秦庸本想将王惊澜和张昭奕安插在梁平川的军中,但是却被梁平川严词拒绝,秦庸哪里气得过,便暗地里派张昭奕来渝州行走,一方面监视梁平川动静,一方面探听渝州消息,张昭奕上次来渝州便无意间探听到了程锦尚将自己的家眷转移到了城外,这次前来便暗中捣鬼,想趁渝州战乱之时将程锦尚的家眷解决了,然后嫁祸给梁平川,以便让这二人平拼个你死我活,可还没等到渝州开打,任蒹葭等人便来接人来了,张昭奕看情况不对,便下令先动手再说,本来就快得手了,不料陶臣末前来救援,自己见势不对便偷偷溜走了。

陶臣末气急,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撤回云阳才行,所以也没再去追这个张昭奕。

陶臣末看了看众人,除了任蒹葭和连城宗还有几名护卫受了伤之外,苏木等人并没有被伤害,自己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之后便来到程夫人面前,行了礼,说道:“夫人受惊了,臣末来迟,还望夫人见谅。”

这个程夫人虽然年近四十,但肤泽光润,明艳动人,眼前虽受了追杀,但气度犹在,不见惊吓。她摆摆手说道:“妇孺孱弱,险些害各位受了牵连,该请见谅的是我。”说罢向众人微微鞠了一躬。

陶臣末赶紧回礼,说道:“夫人客气了,此地不宜久留,奉程将军之令,我等须尽快撤离南下,夫人,请。”说罢领着众人向南而去。

按理说,梁平川此计可谓上上之策,但是时过三日。却不见任何消息,自己心里未免还是有些焦急。

梁云碧不解,问道:“父帅既有上策,却又为何忧心忡忡?”

“如若是你和文庭前去,我自然不必担心,但庄青、涂茂二人本就是见风使舵的主,要不是渝州横更在前,我定然不会让这二人去打这么重要的仗。”梁平川说道。

“前哨来报,渝州城上依旧岗哨照常,按理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如果庄青、涂茂有所行动,这渝州城应该有所动向才对。”陆文霆说道。

“不行,老夫要亲自前去看看。”说罢,梁平川领着陆文霆、梁云碧去往阵前,登上撩台,仔细观望,只见渝州城上依旧旌旗飘飘,不见任何异常,梁平川不解,难道庄青、涂茂当真将自己的命令当作耳旁风,他决定派梁云碧前去叫阵,一探究竟。

梁云碧来到城下,大喊要再挑陶臣末,但是城墙上的士兵探头看了看却并不在意,见城内没有动静,梁平川在撩台上再仔细看看,突然觉得这城墙之上貌似并不如前几日那么多人来来往往,有些士兵看起来还一动不动,他仔细思忖,大感不妙,立刻招呼陆文霆,打算先攻城一试。

数万大军蜂拥而至,城墙上的士兵略作抵抗之后便全部撤了下去,换好事先准备好的破布褴褛,混入了人群之中,梁平川未费吹灰之力便进了城去,进城一看只见四下空空,城墙上摆了不少穿着军装的稻草人,大呼不好,立刻命令左右四下搜索,自己领着一众大将直奔将军府。

来到府中,梁平川已然明白了一切,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的笑道:“好个程锦尚,老夫暗渡陈仓,他竟然来了个金蝉脱壳,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陆文霆见此情形说道:“将军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渝州,此可谓大胜也。”

梁云碧也说道:“是啊,马为邦攻城,白白葬送六万将士性命,父帅此行竟是不损一兵一卒,陛下定会龙颜大悦。”

梁平川缓缓道:“陛下此次招我等前来,攻下渝州自是首要目的,我等也算是不负圣意,但老夫却另有他想。”

“父帅是想一举翦灭程锦尚的势力?”

“不错,两月之内,程锦尚手中的士兵由四万暴涨至八万,如此势头,定会成为大渊大患,老夫此行不仅仅是要攻下渝州,还要彻底消除程锦尚对大渊的威胁,不料此人果然有些能耐,竟然能全身而退,所以我等此行的任务只算完成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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