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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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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荒蛮,遥远的山巅喷涌着熔岩

  你的眼眸冷如冰雪

  远古的烈火在森林里寂灭

  你的脚步在谁的时空里流连

  寒纪降临的时候,我钻木取火点燃冰山

  你在碧海深处巧笑嫣然

  洪水滔天为大地宣泄愤怒

  我的心念着你似六月的湖

  战火纷争的年代我在深山最深处结庐

  你的心像含羞的木兰藏匿幽谷

  我在岁月的肩头伐木丁丁

  报信的青鸟何时在思念的枝头嘤嘤而鸣

  我相思的河畔草木青青

  绵绵的远道几时响起你归嫁的车铃

  日落时分,我在天边倚马看云

  袅袅的饮烟里你在何处等待你的归人

  月亮照你绣闺的时候,我正在玉门关吹着羌管

  你日夜望归骑着白马的年轻将军

  醉卧在琵琶声里几曾想起你倚断斜阳的门

  夜光杯里的月光空随我年迈的思念流转

  子夜时分,我的梦里是你的烟雨江南

  你婉转的吴歌里可曾唱起我塞北的关山

  杨柳岸的晓风吹着你与谁的柔情蜜语

  我要用哪个词牌度一首动你心扉的曲

  黎明之前,我在黑暗里朗诵着千年前为你写就的诗句

  你的耳畔还响着谁虚情假意的诺许

  我赶在日出前化作杜鹃为你啼血而亡

  你却在谁的臂弯里等待着明媚的朝阳

  太阳初升的时候,我把自己埋葬在你看日出的山头

  你们双双远去的身影几曾为我回首

  我把你脚下的石头打磨成墓碑

  ——千年前的一段思念,在此沉睡

  ——《时间深处》

  昨夜整宿踌躇,很晚才睡着,今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在床上,青鸟幻为人形坐在床边看着我,湛蓝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光。见我醒来,青鸟说:“你昨晚的梦好长。”

  我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下说:“是啊,我仿佛走到了时间的最深处,走到了空间的最边缘;仿佛看到了很多人,又仿佛只看到了一个人;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又仿佛是一个亲历者。”

  青鸟说:“这大概是你即将要走的路吧。”

  我坐起来穿好衣服,边倒洗脸水边说:“我这路要从哪里开始呢?”

  青鸟说:“宇宙是什么?”

  我擦了把脸,放下毛巾说:“你要考我吗?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说白了,宇就是空间,宙就是时间。”

  青鸟说:“这里既叫时光小站,你就先从这往古来今开始吧。”

  我看着她说:“要不,由你来决定吧,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算了。”

  青鸟瞪了我一眼,说:“你就是选择困难症又犯了而已。”

  我看了看窗外的朝阳,叹了口气,说:“你说,她会去哪儿呢?”

  青鸟盯着我说:“你看到她跟别人离开那一刻就应该知道,她去了哪里已经不重要了。我知道你还是在担心,可是她真的需要你担心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放开她,也放开自己吧。”

  我茫然地看着青鸟说:“那你说我还有必要出去吗?”

  青鸟叹了口气说:“世上所有的寻找其实都是在找自己,你的心已迷失太久,该找回来了。”

  我避开青鸟的目光,说:“你知道我心里想的还是找她。”

  青鸟意味深长地说:“缘木求鱼,未必无果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好带我去哪儿了吗?”

  青岛突然调皮地一笑说:“想好了,你跟我走就好了。”

  这一去,便是时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