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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下的绕指柔夏初梁牧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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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为伊人,输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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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一天天临近,G市地处偏南,过节的年味不似北方那么浓重,大家的穿着也不像北方那么臃肿,所以更显不出过年的气氛。

夏初的医院没有放假,过年7天可以轮着调休,夏初只能在初5到初7休息三天。很早之前她就开始盘算着利用这三天时间回一趟N市,看望父母。梁牧泽是软磨硬泡的哄她去特种大队,诱骗说大队食堂的饺子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还说天气预报说过年那几天山上会下雪。G市会下雪吗?一听就是骗人的,骗小孩儿还靠谱。

后来,兰梓玉给夏初打电话说,因为夏光远过年那几天要慰问部队和军属,家里只留她一个人过节,所以决定来投奔夏初,陪夏初过年。

夏初当然一百个乐意,可是正赶上春运,兰梓玉决定太晚,已经没有飞往G市的机票。不过幸好有飞G军区的军用飞机,正好可以把她送回来。

大年27,夏初到军事飞机场接兰梓玉,看见老妈身影那一刻,夏初的眼泪喷涌而出,飞跑着冲过去,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在兰梓玉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兰梓玉思女心切,抱着夏初也是哭的不能自抑,母女两人在军人扎堆的地方,完全不顾旁人的眼神狠狠大哭一番。

兰梓玉一直不喜欢小动物,夏初本来还担心老妈和二喵如何和平共处。没想到,半年不见的兰梓玉竟然如此开明,看见二喵没有嫌弃的表情,也没有提着二喵扔出去。如春风一般和煦的笑着说:“这猫长得,嗯,跟别的猫一样。”

夏初汗,不喜欢直说吧,又不是没有思想准备。

兰梓玉一来,家里马上有了年味儿。蛋卷、酒酿圆子、咸水鸭、凤尾鱼,每天做一大桌子菜等着夏初回家,夏初总是一副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东西的样子,盘盘见底,跟从贫民窟爬回来的孩子一样,兰梓玉每每看着她这个样子总是高兴却又心疼。

大年29,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医院在这天没有给夏初排夜班。夏初开心极了,她还真是担心把母亲一个人撇在宽敞的房子里过新年。

夏初早早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昂首挺胸,在一路注目礼之下走出办公室。地铁上接了电话,兰梓玉说家里的小葱没了,做什么的不入味道,于是她出了地铁又拐了一趟附近的大超市。从超市出来,夏初一抬头就看见了穿着驼色风衣玉树临风站在门口的裴俞,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笑吟吟的看着她。

夏初没想到遇见裴俞,以他的神色来看,不像是偶遇,而是专程在等她。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夏初深呼一口气,轻轻的白雾朦胧了眼前裴俞,迈开步子朝他走近,“好久不见。”

裴俞浅笑:“是啊夏初,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

夏初笑着说:“怎么会?”

裴俞看着夏初手里的购物袋,说道:“买了东西?我送你回家。”

夏初不着痕迹的躲开他想帮忙的手,“不用了,很近,我自己回去。”

裴俞收回停滞在半空的手,“听说阿姨来了是吗?我准备了一些年货,正准备给你送过去。”

夏初抬起头看他,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抓住一些什么,想隔着那层儒雅绅士的神情看清他的真面目。忽然,夏初笑了,“裴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家什么都不缺。”

裴俞的笑容无懈可击,依旧不动神色的笑着。

“难怪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一直以来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可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夏初笑着,吐字如珠玉落盘,声音清脆且缓缓的继续说:“裴先生,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是军人,这么多年的军事课程不是白上的,虽然我没有反侦察能力,可是一双眼睛和军人的警觉还是有的。”

裴俞的收回笑容,“夏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夏初不管不顾的打断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跟踪’都是不对的,我可以报警的你知道吗?当初你帮我解围,后来又接受了米谷的采访,我一直很感激你,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但是我不希望这种事情继续发生,”夏初顿了顿,“再见,裴先生。”

夏初加快回家的脚步,迎着风长长缓了一口气。

裴愈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掩埋在人群中,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神中夹杂着浓浓的失落与心伤。

马路对面,那辆曾在医院外出现的黑色轿跑再次出现,这次更是毫不避讳,明目张胆的降下车窗,车里的人带着墨镜。隔着车水马龙,裴愈还是看清了那人比了一个“枪”的手势,嘴巴张成枪声的口型“砰”。

裴俞紧咬着牙关,握成拳头的手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俯身钻进车子,目光仍然盯着窗外,手指不断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另外找人偷偷跟着,最好让老二发现是老三的人。”

“是。”

“让他们斗,最好两败俱伤!”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想让他消失,不停的寻找着他的软肋,想把他一网打尽。软肋,他承认,夏初是他的软肋,而他也不能把她推上风头浪尖!

他以为上帝眷顾他,给了他第二次机会,然而最终不过是逗弄他。想想也是啊,是他葬送了一切,哪里还会有重来的机会?裴俞闭上眼睛苦笑。一切都不可能重来。

回家的路上,夏初一直在想为什么裴俞要跟踪自己,如果单纯只是对她有意思,有必要这样做吗?还是他想通过跟踪她,了解更多她身边的事情。

满腹心事的夏初回到家,耽误了兰梓玉做饭,自然要被数落一通。连衣服都没换,夏初就抱着二喵曲蜷在沙发上,和二喵大眼对小眼。

“你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吗?”夏初问。

“喵喵~”

“你如果看的出来,我就送你去看梁牧泽。”

“喵呜。”二喵挥了挥小爪子,夏初还以为它色心又犯了,正准备给它严厉的警告,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夏初呲牙咧嘴的捂着后脑勺:“哎呦!妈,你打我头干什么?”

“你怎么没羞没臊的?”兰梓玉瞪了她一眼。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让我住这儿。要不也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她没有瞒着自己老妈,见面第一天就把一切坦白从宽。

“别把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揽,我给你找房子是怕你受委屈,你和梁牧泽是怎么发展起来我一点儿不知道,还害的我写检查。”兰梓玉拿眼睛狠狠剜夏初。

夏初知趣的不再说什么,祸从口出,说多总是错。

兰梓玉转身回厨房,嘴里嘱咐道:“赶紧换衣服,洗手准备吃饭,给你爸打电话,提醒他别忘吃降压药,别睡太晚了。”

夏初翻身趴在沙发上,伸手扒拉着矮几上的座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电话通了之后,夏初照着兰梓玉吩咐的那些一一交代嘱咐,末了,她请教:“领导还有什么指示吗?”

领导说:“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夏初越过沙发背看看在厨房忙碌的慈母身影,万分不舍的商量道:“不如……别让我妈走了。”

“你敢!”

夏光远的声音立马高了两个八度,差点儿要把夏初的耳膜震破。夏初赶紧安抚道:“我就这么随便一说,您也随便听听就行了,千万别放心上。”

“嗯,那先挂了吧,我这边还有事。还有,那个,让你妈早点儿回来。”

兰梓玉端着做好的菜出了厨房,看见夏初还在沙发上躺着,“换衣服过来帮忙。”

“哦。”夏初从沙发上滑下来,哼着曲儿往卧室走。

“你爸说什么了?”

夏初依偎在门板上,痞痞的说:“让你早点儿回去,夏司令没了你就生活不能自理,想你想的紧呢。”

兰梓玉嗔了她一眼,夏初眯着眼睛假笑一下关上房门。

和往年一样,只有夏初和兰梓玉两个人过除夕,哦不,今年比往年多了一只猫。夏初特赦二喵,给它的小盘子中放了不少好东西,可是二喵完全不领情,一跃跳上了餐桌,盘坐在一边盯着满桌的饭菜和肉肉,不停的用舌头舔着嘴巴,用极其可怜又带着诱惑的小眼神看看夏初,又看看饭菜。喵喵的叫着。

“你看你把猫惯成什么样了?等以后你有了孩子,还指不定成什么模样呢。”

夏初瞥了一眼二喵,夹了一棵青菜杵到它面前,结果二喵白了她一眼跳下桌子。

“这猫笨着呢,这招百试不厌。”夏初得意洋洋的说。

南方过年,不像北方那样欢天喜地放鞭炮,更何况现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过年也越来越没有年味儿。夏初总能记得小时候,和院子的孩子们放炮竹,在新衣服上烧出好多洞洞也毫不在意,压岁钱能把小猪存钱罐塞得满满当当。如今,那些往事只能是一段如此让人难忘的回忆。

特种大队有一个传统,领导们会在除夕夜里轮流站岗,让战士们好好休息。这个传统自特种大队成立以来一直延续至今,被多个部队纷纷效仿。

大年初一早上,刚下岗的梁牧泽回办公室的途中从大队长门前经过,门虚掩着,梁牧泽不经意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即一句话传进他耳朵。

“这个事情有点儿麻烦,这样下去夏初会不会有危险?”

梁牧泽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他听见了夏初的名字,绝对不会听错。夏初,危险?不容再有什么顾虑,一把将虚掩的大门推开。

办公室里除了董志刚,还有另一位穿着警服的男人,看警衔是一级警督,刚刚那句话应该就是他说的。

董志刚惊讶的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梁牧泽,愣了一会儿,才介绍说:“这位是市局的陈主任,这是我们的中队长,梁牧泽。”

赵主任笑了笑,伸出右手说:“久仰,梁中队。”

梁牧泽探究的看着眼前的人,握住他伸过来的右手,“你好赵主任。”

“大队长,我就先不打扰了,咱们时刻保持联系。”赵主任看起来四十多岁,温文尔雅。和董大队长站在一起,整个一黑白配。

董志刚连连点头:“行行,老赵,保持联系,我送送你。”

赵主任很会察言观色,赶紧阻拦说说:“不用不用,你们聊,我先回去。再见梁中队长。”

“慢走啊赵主任。”董志刚送赵主任到门口,看着人已经走远才回来。

年前的一次提拔中,梁牧泽已经正式晋升为中校,仍留在特种大队,升职为中队长。29岁的年轻中校。

董志刚和梁牧泽把赵主任送出门,梁牧泽就直奔主题,“他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董志刚走回到办公桌前,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衡量什么。他点了一支烟,“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被你听见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有人跟踪夏初。”

梁牧泽一拳捶在办工桌上,木质的办公桌承受不住压力一般“吱呀”了一声。他的眼里闪着分明的怒火,声音冰冷的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看你看,为什么不告诉你?一点儿都不冷静,我怎么说?”董志刚提高嗓门,指头恨不得戳到梁牧泽的脑门上。

梁牧泽垂在身侧的拳头越握越紧,狠狠吐出两个字,似是要将某个人碎尸万段一样,“裴俞!”

“你先消消气,已经派了人时刻保护夏初的安全,你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梁牧泽咆哮的喊着,声音恨不得传遍整个楼层。

董志刚狰狞着脸,掐着腰,用更高的分贝喊道:“吼什么吼?你以为我不担心吗?不能打草惊蛇,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梁牧泽不接话,粗重的喘气声在盘旋在空气中。现在连完全不知情的夏初也被牵扯进来,他真是,恨不得把裴俞扯成碎片。

董志刚知道梁牧泽此时心情极其不好,安抚他说。“你先消消气,回去休息一会儿。”

梁牧泽平静一会儿,沉着声音说:“夏初不能在G市待下去了。”

“那怎么办?送回N市?夏副司令哪儿怎么交代?”

“能瞒就瞒,不行就实话实说,反正不能让夏初继续住下去,”说完看向董大队长,“我要休假。”

董志刚二话不说,当即就抓着桌子上的水杯就对着梁牧泽扔了过去,水杯擦着他的迷彩过去,“砰”的一声在地上碎开。

“胡闹!现在什么时候?过年战备!休假?敢再说一遍让老子听听?”董志刚生气的在办公室来回走动,又指着梁牧泽说:“一天也不行。我知道你担心夏初,但是你能不能冷静的想想?你平时那股子冷静劲儿哪儿去了?”

梁牧泽不反驳,也不接话,闷着头不吭声。

“这样吧,”董志刚松口说:“等正月过去,给你两天假把夏初送回去,这一个月……唉……”他也担心夏初,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有人跟着暗中保护,但是不知道对方用意如何,万一不善……

“不如,”梁牧泽看着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似是征求意见的说:“把夏初借调来特种大队,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董大队长听了梁牧泽的话,刚刚缓下去的脸色有狰狞起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出言反驳,倒是意外的点头称赞是个好方法,“过两天我就去和他们院长说,把夏初借调过来。”

梁牧泽的神色终于有所缓解,眼角飘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董志刚在办公桌后坐下,双臂抱胸,下巴看着梁牧泽宣布:“空降师早就说,要从我们这借调人过去交流一下,提名点姓了,只是我一直压着不想放人……”

梁牧泽的脸瞬时黑了几分,他就知道,天下没有这般好事!

“你回去交接一下准备准备,过了初七就去空降师。就算有什么紧急任务也来得及赶回来,反正两个师部离得也不远。”

“老董,做人要善良。”梁牧泽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

“我善良,这是为你着想,免得你被夏副司令扔到山崖下面,好好想想吧,我不会害你的。”董志刚走到梁牧泽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认真的点点头,“我要去G市一趟,你去吗?”

“不去。”

“拉到!”接着又故意的说:“夏初的母亲来了,老领导的夫人,过年了我得去看看,警卫员?备车。哎不行,还没吃饭呢,先去吃碗饺子。”说完,瞟了梁牧泽一眼,哼着京剧,在梁牧泽面前晃了一圈儿才走出门。

梁牧泽一脚踹办公桌上,桌子被踹出一截距离。

“别踹我屋里的东西,不然从你工资里扣啊。”已经走远的董大队长还不忘嘱咐一声。

挂着G特牌照的帕杰罗被小区的保安拦下,车窗降下,保安看见了副驾驶的梁牧泽马上升起挡杆。

董志刚看着窗外的花园建筑,对房价他实在没什么概念,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小区房子肯定不便宜!踢了踢副驾驶的椅背,“你小子动作够麻利啊,已经打入内部了,保安都认得你了。”

梁牧泽没有说话,车子在他的指挥下停在了大厦下面。大厦的管理员透过玻璃门看见了梁牧泽,笑盈盈的把大门打开,董志刚皱起眉头。

站在自家的大门前,梁牧泽摩挲着兜里的钥匙,最后还是选择摁门铃。

开门的是兰梓玉,看见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眉宇间英气十足,身材高大,恭恭敬敬的对她说:“阿姨好。”

“牧泽?”兰梓玉有些惊喜,咧着嘴巴开心的笑,眼角出现几丝浅浅的鱼尾纹。

被梁牧泽挡住的董志刚眉头皱的更深了。琢磨着梁牧泽不仅打入内部,还把未来丈母娘拉回了自己阵营,目前这状况已经是2比1完胜夏副司令啊!

“这是我们大队长。”梁牧泽让开一步,介绍说。

董志刚立正敬礼,“嫂子,我是董志刚,夏副司令是我以前的老领导。”

“哦小董啊,快进来快进来。”兰梓玉眉开眼笑的迎着两个人进门。跟在最后面的司机搬了一些礼品放在客厅,敬个礼离开。

梁牧泽进了屋就四处看,董志刚“啪”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对忙着泡茶的兰梓玉说:“嫂子您别客气,白开水就行。”

兰梓玉说:“那不行,回头老夏知道我没有好好招待他的老战友,肯定批评我。”

兰梓玉泡茶的手法比夏初更娴熟,味道纯正。梁牧泽品着这杯味道更胜一筹的龙井茶,茶香驻留在唇齿间,却不似夏初泡的那样让他欲罢不能。

“夏初不在家?”董志刚问道。

“她今天值班,一大早就去医院了,唉。”兰梓玉叹气,她来了这么多天,夏初每天都上班,根本没时间陪她。

“医院的工作是很辛苦。”

兰梓玉点头,而后看这梁牧泽说:“前几天刚和你妈妈通过电话,还说起你来着。”

董志刚端着紫砂杯子的手顿住了,疑惑的盯着梁牧泽,又看看兰梓玉。

“她说,等正月过去,就来看看。”兰梓玉看着梁牧泽那股子沉稳劲儿,越看越喜欢。

董志刚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有点儿不对劲。怎么这双方家长还认识?既然认识老连长为什么还这么反对?

兰梓玉看着董志刚一副茫然不明的样子,笑着解释说:“牧泽的母亲和我是朋友,认识很多年了。”

董志刚一副了然的样子点着头笑,微微转头狠狠瞥了梁牧泽一眼。

“夏初来G市的时候,无依无靠,牧泽就把这房子借给夏初住,”说着,她看向梁牧泽,“牧泽,多谢你这半年对夏初的照顾。”

“噗。”董志刚一口茶全喷了出来,直直对着梁牧泽的脸。

梁牧泽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怒的脸上挂着水珠。

“嫂子,你说啥?”

兰梓玉有些犯愣的看着两个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说错啊?“我说,谢谢牧泽照顾夏初……怎么了?”

“嫂子的意思是,夏初住的房子是梁牧泽的?”两个人住一起?住一起?同居!难怪老连长那么生气,换成是我,生扒了他的皮!绝不轻饶!

“阿姨,我去洗把脸。”梁牧泽瞪着董志刚,冷着声音说。

这之后的气氛就有些尴尬,董志刚不理梁牧泽,梁牧泽也不待见董志刚。他们只留了20分钟左右就离开了。一路上,谁也没搭理谁,车里的温度能降到冰点,司机一路战战兢兢的开着车,大气都不敢传一下,生怕惹祸上身。

终于到了夏初休息,三天时间,她带着兰梓玉在G市和周边的景区转了转,拍拍照、尝尝小吃,三天时间如流水一般“哗哗”流过。盼着放假的日子是多么难熬,而美好的假期时光总是飞逝。

转眼间,兰梓玉要走了,夏初不敢哭,怕老妈担心,笑嘻嘻的楼着她的肩膀开玩笑说:“如果不是因为领导同志离不开你,我就不让你走了。”

“G市就那么好吗?苦也吃了,罪也受了,该体验的都体验了,该回家去了吧?”兰梓玉抹着眼泪说。

夏初安慰母亲道:“你别这样妈,才半年而已,善始善终,最起码够一年才能走啊。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兰梓玉叹气,不再说什么,接过行李上了飞机。

飞机刚开始滑行,夏初再也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她伫立在机场旁,直到视线中再无飞机踪影,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分别的时候总是有太多不舍得,总是会很难过很难过。

节后七天假期过去,夏初回到医院,第一件事儿就是被主任喊到办公室。

夏初惊讶:“借调?调哪儿?”

主任说:“特种大队。”

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借调?而且提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啊!会不会是梁牧泽的主意?可也不可能啊,他没这么大的本事把她从军区医院借调到特种大队……

夏初说:“主任,我能问,为什么要借调吗?”

“小夏啊,”主任叹气说:“你要知道,这特种大队是军区直属,特种就是特殊、特权,他们要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提名点姓的让你去,这是军令。那里的条件虽然比不上咱们医院,但是军人就要服从组织安排。更何况,你的男朋友不是也在特种大队吗?平时分多聚少,这是多好的相处机会啊。”

“那要多久?”

“不清楚,要看他们那边怎么说。”

夏初垂着肩膀走回办公室,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到底为什么要借调呢?从没听说过特种大队借调医生,而且那么多医生为什么偏偏借她?

“说是组织安排,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主意呢,人家有权有势,男朋友是特种军人呢,这么着急见面,直接结婚不算了?丢人。”

“你声音小点儿,万一被她听见了。”

“听见怎么了,就是让她听的,有什么呀?切,我就说了,她能怎么样?”

夏初翻翻眼皮儿,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瞬间无声了。夏初走回自己的座位开始收拾东西。王欣瞟她一眼,又瞟一眼,接二连三没完没了。

“有事儿吗?”夏初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王欣说。

王欣摇头,眼看向别处,“没有。”

夏初不想和她计较,继续收拾东西。领导说,今天就要去报道,大队有车来接,她的行李还没有整理,还要回家收拾行李,还要带着二喵,带着猫粮、茶叶、书、电脑,好多东西,还要给米谷通报一声,免得她回家吃饭却吃到闭门羹。夏初想想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就好烦躁,生活一下子全乱了。

把桌子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干净,夏初脱了白大褂穿上军装,走到门口还是觉得有点儿憋屈,又拐回来走到王欣身边,似笑非笑的说:“羡慕我呢你就明说,我不会介意,嫉妒也可以明说,我也不会在意。但是你背后说坏话,我会很介意。既然你这么不服气,去找领导说啊,换成你就行了。”接着,夏初又故作吃惊的继续说:“哎呀,好像不行呢,你没有男朋友在特种大队,也没什么权利和势力,估计应该不可以吧?”

王欣气鼓鼓的瞪着夏初,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夏初终于觉得神清气爽,欢欢喜喜的离开医院。

特种大队在大门上拉了红布条,上书着“欢迎夏医生莅临指导”。夏初看着这几个字哭笑不得,她算什么莅临指导,还不是他们大队领导一句话,她就麻利儿背着背囊一秒都不敢耽误的跑过来,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车子直接把夏初送到医疗室,门口站了很多人,夏初直接看傻了。不至于吧,拉个红布条意思意思就行了,还真来这么多人列队欢迎啊?

夏初从车里下来,赶紧整理身上的军装,带上帽子,立正敬礼,“领导……这……”

董志刚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赶紧安慰说:“别在意啊,也别紧张,他们都是来凑热闹的,我说来接你,这些人脚底抹了油一样都跟了过来,这荒山里的部队啊,就爱看热闹,都想过来瞅瞅姓梁那小子的小对象。”

夏初把头埋得低低的,小声说:“上次体检不都见了吗?”

“没说吗,就爱凑热闹。哈哈。”董志刚不管夏初会不会不好意思,扯着嗓门喊道。

“小夏,别不好意思,如果这梁牧泽以后欺负你,咱大队绝对不饶他。”一个上校,脸很黑,嗓门很大。

接着大家七言八语的说着,个个都说要做夏初的娘家人。梁牧泽站在最后面,夏初在车上就看见他,一脸的不高兴,现在是脸色更臭。自己来了他就这么不高兴吗?装的高兴一点儿也不行吗?又不是为你来的,摆什么臭脸?

李政委看着夏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赶紧制止凑热闹的大家:“行了行了,到时见回去开会,小夏啊,这是军医小薛,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他吧,你们应该认识了吧?”

夏初微笑着点点头。偷瞄了一眼梁牧泽,仍然臭着一张脸,眼睛牢牢的盯着她。领导和其他军医都走了,原地只留下三个人。薛军医看看左右形势,一声不吭转身走向医务楼。

董志刚已经走开很远,一回头看见梁牧泽还站在原地不动,张嘴就要喊,却一把被李政委拦住,“人都快走了,你就让他放放风吧,他这两天脸臭的跟茅坑一样,看谁都是仇人,搞的整个大队人心惶惶的。”

董志刚说:“老李,你是了解我的,我可没有棒打鸳鸯,我是为他好。”

李政委瞟了他一眼说:“你是欺软怕硬吧?”

董志刚听了立马炸毛,恨不得吼破嗓子,“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子行得正站得直!”眼瞪得跟牛似的,眼珠子恨不得破眶而出。

李政委赶紧拉住他继续往前走,并好声好气的安慰:“好了好了,快走吧,要开会呢。”

看着人都走远了,夏初走到梁牧泽面前,“你怎么了?”

“没事。”声音干脆,气息不稳,不是生气就是恼火。

“不是我自愿来的,我也是今天到了医院才知道要借调过来,谁知道你们大队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夏初皱着眉头,声音有浓浓的不高兴。

梁牧泽说:“他神志不清。”

夏初:“……”

梁牧泽长出一口气,对着医务楼的大门喊:“夏初借我用一会儿!”

“随梁中队便。”薛军医的声音传出来,可是没一会儿又赶紧跑出来说,讨好的笑着说:“别让大队长看见,不然我这不好交差。”

梁牧泽拉着夏初绕过医疗室,医疗室是大队最偏西的地方,后面是一片林子,空空的还未开发,是个约会的好地方。但是这大队上,貌似也没什么人会在这里约会。

踩着干枯的树叶,脚下发出吱呀的声音,林子里除了这个没别的声音。梁牧泽忽然转身,没注意的夏初一脑袋撞到他的下巴,特别实在。

夏初揉着脑门,看着他冷若冰霜的模样,觉得特别委屈,“你到底怎么了?我没惹你吧?”

梁牧泽神色缓和了一下,拉开她捂着头的手并紧紧握住,另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轻轻揉着,温柔至极,微不可闻的轻叹,“待会儿我就要走。”

“走?”夏初吃惊,“走哪儿?”

梁牧泽说:“空降师,老董把你借调来,把我借调走。”

夏初不解:“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了,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不过这大队不是你们医院,没人敢欺负你。给你分了一套房子,等会儿有人领你过去,里面的家具都是现成的,这你不用担心空降师离大队不远,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能回来。”他一面交代着,手劲儿更大的拉着她的手。

“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戏啊?”夏初茫然,无缘无故把她调来,她不明白自己一个心外科医生,来特种大队有什么用?跟交换一样,她来了,把梁牧泽换走了,这明显不想让他们俩在一起嘛,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把她借调来?难道……夏初咬了咬唇试探着问:“是裴俞吗?”

梁牧泽的手指撩起夏初耳侧的碎发,“总之,你在这里待着,我就放心了。”

夏初思来想去的琢磨梁牧泽的意思,总觉得有什么事情隔了一层纱,模模糊糊,让她揣摩不透。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那么或许真的和裴俞有关?夏初想起几天前与裴俞的“偶遇”,于是挑了挑眉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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