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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一棵梨树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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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放心里,你娘年轻那会就田翼娘亲一个样,温婉贤惠,可是随着你们这些孩子年龄大了,人也变得唠叨起来,整天不是埋怨谁家的狗叫的欢扰人睡觉,就是说谁家的猫发情的声音格外可怖会吓到人。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孩子?”

  田舒厚看了老村长一眼, 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再一次从老头子那双浑浊的小眼睛里看到了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慈爱和谐的目光。

  田舒厚垂下头,一向在老村长面前摆出一副硬汉的田舒厚这会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平心静气,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松懈了下来,亦如孩童时靠在长辈的怀抱里,从来都不要防备什么。

  老村长很难得的探出身子用烟斗敲了敲田舒厚的脑袋笑骂道:“可惜了你娘那么好看的一女子生出了你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儿子,在看看田翼的娘亲那也不差啊,可田翼也好看不到哪去,狗日的都说穷不过三代,但愿长得丑也是如此!”

  田舒厚反驳道:“那也得怪我爹,按你这说法我也是受害者。”

  老村长呵呵笑着:“当儿子的都会怪老子的,当长辈却怎么都不会怪晚辈,只要行得正站得直,无愧列祖列宗就说不上什么无颜下黄泉。”

  田舒厚沉默了。

  燕青走了,陆抗走了,他本应该也要走的。

  只是嘴上一直都在这么说,却怎么都没迈出过草头村的地界,最多就是往后山上走走。

  他担心自己离着草头村越走越远,直接就去了穹庐。

  他还有些舍不得和不放心。

  在照顾老头子这件事上,老大不怎么细心,老三太粗心。

  好不容易等着戴雨农这么一个好孩子,可惜了终究也是要走出去的。

  今天田舒厚的拳头揍得刘大庆肿了眼眶肿了脸,是因为田舒厚昨晚上就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刘大庆想出去走走,那就由着他去算了,十二境仙人什么的他可以再等等,反正如今是个中五境元婴。

  他希望刘大庆能明白,在外面不比在自己家里,在草头村管不住嘴,横就横,顶多挨顿打。

  可是在外面,被人打脸的时候不会少,甚至真有可能丢了性命。

  可偏偏刘大庆完全没理解田舒厚的意思,就如同一个孩子刚被长者拿鸡毛掸子抽了一顿,转身就忘了疼。

  田舒厚觉得自己和老大还有老头子太宠他了。

  草头村算不得人杰地灵,但没有一个傻子。

  田翼顶多就是头脑简单,戴玉岱更不傻不然也入不得芈老头的眼或许只是更单纯更纯善,戴雨农更是有自己的城府和沟壑。

  刘大庆也是,他只是懒,其实精着。

  田舒厚则是有些呆而已,一件事一句话需要琢磨很久。

  他静静坐着,许久后才明白老村长的意思。

  草头村不会因为少了谁就少了热闹,少了人烟。

  他这把老骨头更不会因为身边少了个人就轰然散架,一口气憋在喉咙出不来,咽不下,一命呜呼。

  他活了这么久,送走了许多和他同时代的人,也送走草头村各家各户所有的老祖宗,那个招摇山与堂庭山之间的山君庙还没建起来的时候他就在,破败了他也在,山君成了城隍他还在。

  老村长叹息道:“你小子没遗传你娘的样貌倒是遗传了你娘爱操心的臭毛病,总是担心这担心那,担心你几个弟兄出门狩猎缺了胳膊少了腿丢了命,担心戴雨农受人摆布,肩抗大任却如同如芒在背,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说来说去,你担心的不都是些老夫能解决的事情?有本事你就跻身一个铁打的抱神境,在冲冲仙人境,糟老头子也不指望你能跻身十四境,但你得把飞升境踩在脚下吧?能操心些老头子我解决不了的事情不?即便刘大庆真死在了外面你这个做师兄的顺道收尸的时候也能把仇报了吧?”老村长语重心长,是真担心这个呆子品不出其中的意味。

  老村长的教导在嘴上。

  詹拮城的教诲在书中。

  宋清阿走的当天戴雨农心神不守,恰好碰到应钺,又恰好去了趟詹拮城的家里,又恰好戴雨农看到了那段话。

  这些天戴雨农练拳很少,读书更多,如果不是仗着已经修行,还真扛不住他的废寝忘食,挑灯夜读。

  有趣的是夹着那句‘所以词穷,因为来日方长’这句话的书,不是什么文学经典或者是什么道门典籍。

  更像是詹拮城的杂记,记得都是些琐碎杂事。

  戴雨农看的第一页,不是这本杂记的第一页而是夹住那张纸条的那一页。

  也是从这一页,戴雨农才晓得原来詹拮城还有位师姐,而他的师姐是代师收徒。

  也是从这一页里他才晓得原来詹拮城曾经是一位道士,出身在一个叫铁冠道的寂寂无名小道观。

  他的师姐名叫海棠,一棵梨树压海棠的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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