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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过锦衣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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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无孝无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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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仅仅不过因为皇上‘需要’他反?”

  莫迟雨没有答。

  他开口时说的是无关的话:“之前你说的不对,墨烟。我的确有不得不对你好的理由,但其余那些并不应当被称为厌恶。”

  可这也只是半句话。

  ——既不是,又究竟是怎样?

  墨烟知道自己是想不通的,所以也就不想了。

  从本质上说,她和青桃没什么不同,都不过想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她为这个想法而扯了扯嘴角干笑一声。

  说得更放肆些,那些君王的臣子、臣子的仆从,也都和妓女没什么不同。

  -

  宁王谋逆一案的“告破”当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所有与宁王曾有牵连者全部一一受审,哪怕只是在宁王入京时收过一星半点岁礼(例如,不过锦缎两匹,与浙江巡抚回京后给的常例相比甚至算不上是半斗粟米),都有可能被牵涉而入,按上谋逆大罪。

  而在判决之际,这所谓标准可就不是明文写就的了。

  如若说户部被弹劾后京察时城中各部官员人心惶惶,那么如今就是在风雨飘摇中日日以备赴死。除了皇帝身边的几个老臣新贵,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平安留下性命。

  皇帝在位第十三年,一贯施行仁政、崇文敬礼,但随着帝王年岁增长,他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新君。

  皇帝即位时未至及冠,早年他一度沉溺后宫,对前朝正事的关照不过是勉强愿意按时上下朝,当时太傅在朝中一手遮天,司礼监更是全权把控御笔。

  后来太傅辞官归隐,当今内阁首辅——同样曾为太子之师的申文渠挑起大梁,皇帝才多少显露出对于朝政的把控意图。

  可那之后,百官也终于察觉到,当今皇上并非什么生性仁厚之人。

  他对于自己厌恶的大臣的容忍度远低于他的父皇,到如今专施庭杖的锦衣卫人数翻了两倍还多;与此同时他对宠信之人的信任太过,没有成为明君之兆。

  那些原为皇帝理政而高兴的官员很快就感到后悔:在文官体系发达的朝廷中,一套隐秘的规则为众人熟悉后,变动总会惹来动荡;且很多时候,一个有主意的皇帝似乎不如傀儡来得更加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