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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瞿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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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你就是我的止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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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明白,他这么做和乔乐安脱不了干系。在看守所中,唐枫见了唐煜一次,他只问了他一句,“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唐煜苦笑着回道,“哥,如果你遇见过那样一颗纯净的心灵,你就会明白我们是多么的肮脏丑陋,用后半生去洗涤心灵,我觉得值得。”

唐枫亲自开车将乐安送到看守所,乐安在民警的引领下见到了唐煜。隔着一张木桌,唐煜坐在另一侧,头发短了,身上是灰色的囚服,腕间带着银色手铐。他仰头看着她笑,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坦然。

“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境下见面。”唐煜略带苦恼的耸肩。

乐安头微微的低垂着,在昏暗的室内,脸色尤显苍白,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她没有说话,或许,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对他说,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吧。

唐煜温润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的缠绕在她身上,流年辗转,他不知道下一次与她相见又会是什么时候。这些天,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初他有幸娶她为妻,现在的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可是,即便他想到头痛,也想不出一情半景,最终,只能苦笑,原来,这个水一样清澈的女子,命中注定不属于他。

很多时候,他是嫉妒瞿若白的,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却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可是,当他亲眼见到瞿若白用身体去为乐安挡枪子的时候,他突然明白,爱情是需要付出的,哪怕是生命。

时间就在彼此的沉默之中一点一滴流逝,直到民警提醒他们探监时间到了,乐安才不得不被迫起身。其实,这段时间内乐安也想了许多许多,那些过往,恍惚的就像一场梦。从他们最初的相遇,唐煜的追求,最后是他向她求婚,他给她的印象永远是温和的像熹微的晨光。

“唐煜,我会再来看你的,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唐煜原本僵硬的唇角在这一刻扬起了阳光般的笑容,他含笑点头,目送着乐安离开,直到她纤弱的倩影完全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阳光般的笑容渐渐的专为苦笑,他压低了头,眸子竟些微的湿润了。其实,他骗了唐枫,什么用后半生去洗涤心灵,那些统统不过是鬼话而已。他把自己弄进这个鬼地方,最直接的目的不过是不想娶别的女人而已。

那一晚,乐安对他说:“你相信吗,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他住进你心里,就再也无法移除。”

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他相信。因为,在他的心中,她就是那个任何人都无可取代的。

乐安走出看守所时,外面早已没了唐枫的影子,等在那里的人居然换成了瞿若白。他的伤自然是不能开车的,他坐在车后座,依旧是一身纯黑色西装,腿上盖着厚厚的蚕丝被子。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他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额头上都侵出了冷汗。

乐安急切的推门上车,责备道,“你怎么来了?你的伤根本不能出院,还有毒瘾,指不定什么时候发作,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面对乐安劈头盖脸的一顿训,瞿若白一直温温的笑着,将头轻靠在她肩膀,淡淡的呢喃了句,“安安,我累了,我们回家。”

他轻阖起眼帘,表情无辜的像个孩子,整个人看起来都透着深深的疲惫,乐安心口一疼,也说不出什么了。

其实,瞿若白倒不是伤口痛,而是在车里等着的时候毒瘾发作了,虽然不似第一次那么强烈,但仍然痛苦难耐,他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暴起,他觉得血液中有无数的蝼蚁正在啃噬着血脉。

“若白,你很冷吗?”乐安柔软的小手抚摸上他额头,触手一片冰凉。

“我没事。”瞿若白反手紧握住她的小手,有些吃力的挤出一抹笑。

乐安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彼此交叠的手上,沉思片刻后,温声开口,“我和唐煜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若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瞿若白闭合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只淡淡的应了声,而心头却已经被温暖覆盖。

瞿若白的伤势好的很快,毒瘾后期又发作了几次,但都被他顺利的渡过。再后来的检查中,血液呈阴性,已经没有大碍。

住院的期间,瞿将军来过两次,面对乐安的时候虽然不热络,但也没有排斥,瞿若白和父亲提了复婚的事,瞿将军不置可否。瞿若白嘻哈的一笑,便只当父亲是同意了。李美娟与薄云霆也专程过来了一趟,李美娟对乐安的态度很友善,还不停的催促着他们快点复婚,若白的年纪也不小了,赶紧要个孩子。

瞿若白表面上敷衍着,内心早已笑开了花。

瞿若白出院之后,直接将乐安带回了山顶别墅。他们回家的时候,兰雨嘉早已经不住在这里了,甚至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足可见瞿将军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动声色间就将那尊大神请了出去。

瞿若白半拥着乐安入怀,柔声道,“这里的一切都和你离开时一模一样,安安,欢迎回家。”

乐安轻靠在他怀中,含笑不语。

两人洗过了澡躺在床上,乐安背对着他,目光淡淡的落在窗外,月朗星稀,难得的好天气。

瞿若白的手臂从身后缠上来,灼热的气息就吞吐在她颈项间,凌乱而沉重,乐安的脸颊一下子就羞红了,怯生生的开口,“若白,医生说这段时间最好不要……”

“不要什么?”瞿若白邪魅的弯着唇角。

他根本就是在故意捉弄她,乐安温怒,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瞿若白,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

瞿若白笑的越发得意,手臂重新缠住她柔软腰肢,让她的头枕在臂腕中,“睡吧,明天咱还得去民政局呢。这次我们老老实实的在民政局排号复婚。”

翌日清晨,乐安早早的起床,亲自下厨为瞿若白做早餐。餐桌上都摆满了,瞿若白才懒懒的从楼上走下来,在她脸颊边吻了一口,笑道,“起这么早?原来安安这么迫不及待和我复婚啊。”

乐安懒得理会他,盛了温热的粥递到他手中。

两人吃过了饭,没想到瞿若白心血来潮的当真要亲自去民政局办手续,想当初结婚、离婚都是下面的人代办的,乐安甚至担心他知不知道民政局的大门在哪儿。

瞿三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正好赶上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民政局走廊都站满了人。他稍微蹙了下眉头,但还是拉着乐安在等候区坐了下来。

周围都是闹哄哄的,都是即将步入围城的小夫妻,恩爱甜蜜的腻人,也只有他们两个不说话,而彼此的手却紧紧的牵在一起。

等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排到了他们,递交了手续之后是例行的婚检,只要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将离婚证重新换回结婚证了。

检查完身体之后,乐安去了趟洗手间,瞿若白独自一人坐在外面等检验报告。

他坐在那里,而一个蓝色的皮球突然滚了过来,不偏不倚的停在他脚下。瞿若白伸手将皮球拾起,很快,一个小男孩从对面跑过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叔叔,这个皮球是我的。”

瞿若白温笑,将皮球递还给他。小男孩抱着皮球,却并没有离开。“叔叔,你会玩儿皮球吗?”

瞿若白心血来潮的点了点头,接过小男孩的皮球拍了几下,又做了个高技术的转球,小男孩看的直拍手叫好,欢蹦乱跳的模样十分讨喜。“在家的时候爸爸也会陪我玩儿,可他没有叔叔这么厉害。”

“那你爸爸呢?今天他怎么没陪你?”瞿若白又问。

小男孩的脑袋耷拉了下来,有些委屈的回答,“他和妈妈在隔壁离婚呢。”孩子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对离婚的概念还很模糊,却已经明白那一定是一件很不好的事。

瞿若白轻叹着,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哄着孩子玩儿,但没过多久,孩子的父母就找来了,男人一脸的急切,女人更是哭哭啼啼。

女人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男人在一旁不痛不痒的责备了几句,“你看看你,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你这个做爸爸的就没责任吗?”女人反唇相讥。

“好了好了,我们都有错,先回家吧,以后你也体谅着我点儿,我在外面拼命工作养这个家容易吗。”男人的手臂搭上女人肩膀,低头吻了吻儿子的小脸蛋。

“那你也多抽点时间陪我和孩子。”女人吸吸鼻子,牵着男人一起走了出去。看来这婚是没有离成了。

瞿若白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在一个家庭中,孩子就是维系夫妻关系的纽带,如果他和乐安有一个孩子,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看来,真的应该抓紧时间生个小乐安,或者小若白了。

“瞿若白和乔乐安的报告。”医生从检查室走出来,将两份报告递给瞿若白。

“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是个有些年纪的中年妇人,一张笑面,也很爱开玩笑。“有问题就不结婚了?”

瞿若白微愣,他似乎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那医生也不为难他,继续说道,“你没什么问题,只是你妻子身体不太好,应该是几个月前流产的后遗症,不过只要好好调理,不会影响你们要孩子的。”

“你说什么?”流产两个字就像炸弹一样在瞿若白脑海中翁的一声炸响,炸的血肉横飞。他高大的身体踉跄了两步,重新跌坐回长椅上。

唇角缓缓的扬起冰冷而嘲讽的笑,瞿若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眼巴巴的等着、盼着能和乐安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而乔乐安,她居然背着他将孩子拿掉了,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怎么敢……

“若白,报告出来了吗?”乐安从洗手间返回,手上还沾着潮湿的水珠。

瞿若白低头沉默,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乐安自然察觉出他的异样,她眉心微锁,下意识的拿起报告,看完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乐安唇角微微的扬起,笑靥苦涩。纸包不住火,她早该想到的,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几天的幸福,居然那么短暂,就好像是偷来的一样。

“是真的吗?我们有过孩子?”瞿若白的声音沙哑,又极度的压抑。

“嗯。”乐安艰难的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他又问。

“你出国的时候。”

“然后呢?”他突然抬头,墨眸中是无处可藏的伤痛,他深深的看着她,那样的目光犀利的像剑一样,将她的心刺的血肉模糊。

乐安耸肩,语调中些微的嘲弄,眸子却湿了。“然后,又没有了。”

瞿若白双手抵着额头,沉默良久后抬头,神情很复杂,他分明笑着,却比哭还有难看,还要痛苦。他茫然的点了几下头,然后紧握住乐安的手,扯着她向对面的办公室走去,“先办复婚手续吧,别的以后再说。”

乐安却挣脱了他的手,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嘲弄的苦笑着,泪模糊了双眼,以至于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骇人的寒,“瞿若白,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复婚吗?”

瞿若白双眼通红,用力的扯住她手腕,低吼道,“我说先办手续,你没听懂吗?”

他的心很痛,很乱,呼吸都要窒息的感觉。除了和她复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要强迫自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那是一条命啊。

乐安僵硬的站在原地,泪终于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她知道他有多想要一个孩子,所以,她更明白他恨她。试问这样的他们,又怎么能重新在一起呢?她不要和他彼此之间相互折磨。

“若白,算了吧,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乐安哭着摇头。

瞿若白情绪失控的按住她双肩,大声的质问,“乔乐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乐安仰头看着他,掌心轻轻的抚摸过他冰冷的脸庞。如果恨会让他好过一点,那么,就恨吧。至于痛,她可以一个人承受。

“如果我是你,我会放开你的手,然后选择忘记。”

瞿若白高大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下,他深深的看着她,俊脸上写满了疼痛。为什么她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他,哪怕是一句谎言也好,难道骗骗他也不行吗?就说那个孩子是意外流掉的。他只是需要她给他一个可以原谅的理由而已。

乔乐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爱到即便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想放开你的手。

“乐安,你告诉我,那是意外对不对?一定是意外。”他的声音沙哑到哽咽。

乐安默默的摇头,泪顺着苍白的脸颊划过,唇片颤抖着吐出两个字,“不是。”

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瞿若白所有的希望,他用力的将她推开,咆哮道,“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乐安的身体失去支撑,踉跄两步后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民政局走廊的瓷砖地面又冷又硬,脚踝也扭伤了,乐安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又逼出了眼泪。

她极度的隐忍着,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十分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看都没有看瞿若白一眼,一瘸一拐的顺着长廊向大门外走去。所过之处,都是人们异样的目光,如果这种事发生在离婚登记处,倒也见怪不怪,但马上要复婚的小两口发生这种事,还真是让众人大跌眼镜。